过了好些时候,才在世人安慰下收住哭声,道:“方才听老爷说,这院中亭台轩馆,皆是你所题,倒是精益了很多。”
贾珍自觐告知退后,便仓猝赶回宁国府。连滚带爬地到了后厢,尤氏、贾蓉皆未回,见到已经咽了气,躺在床榻上的秦可卿,一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如何能死?你如何能死呢!”
元春一愣,转头朝贾政望来,说道:“方才不是说皆是宝玉题的?”
“你呀,方才不是说了,杏帘在望、有凤来仪皆不错嘛。既然你如此不甘,不如各赋五言律一首,使我当口试过,可好?”
茶已三献,贾妃降座,乐止,退入侧殿换衣,方备探亲车驾出园。
邢氏见贾赦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说道:“怎的?有甚么难处?”
贾政实在是不肯题林岚的名字,方才用心躲避,没想到还是被问及了,只得实话说道:“迎春、探春皆嫁于他。”
世人神采丢脸。贾母叹道:“只但愿贵妃不要提及这两处提额吧。”这处还好,挂的是宝玉的题额,别的两处,都是林岚所作,问起来不免费事。
“一处白石镜面,一处玉石牌坊。”
“不瞒姐姐,您说的二处,刚好不是我题的。”宝玉有些不悦道。
见到后辈们都忙着应题作诗,元妃才问道:“这个林岚是个甚么人物?”
……
贾赦等人俄然心头一颤,想起了那日林岚的话,顿时咋舌。那日宝玉题了“蓼汀花溆”,貌似被林岚改得就剩“花溆”二字。
贾政错愕道:“圣上……圣上正视?”
宝玉性子直,说道:“姐姐以为哪处入得您的法眼?”
元春面色拘束地点了点头,说道:“听宫中奉侍的寺人说,那归天的林姑老爷,追封三品,授赠谥号,皆是以子之才,以是牢记不成怠慢了。”
贾母道:“方才见他去了西角门,还不请他过来。”
贾赦道:“几日前不是请了林岚过来看大观园?蓼汀花溆,乃是宝玉题的,林岚要改成花溆,没想到与贵妃想得如出一辙。”
“单是如此,少了些名誉,怎娶得二人?”
“本来那杏帘在望,倒是不错。然方才见玉石牌坊上‘留余庆’三字,但是你题的?倒是妙了,唔,另有那‘花开此岸天’,不似那般小家子气,题在那处,有奇效。”
寺人尖声尖气地说道:“元妃有旨,花溆便可,何必蓼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