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杰将礼部的官员安设在内城一处驿站内,便领着林岚、阮慈文朝军中走去。
“你个地痞,嘴怎如此下作?”
林岚见到两人即将跟地痞似的掐起架来,从速岔开话题,道:“两位莫要闹了,阮将军……”
阮慈文笑道:“吴中平面圣时,操着粗话,与圣上谈笑风生,你毕竟还是比老吴差一截。”
“这大夏的使团安设在虎帐里?”
赵肖未上马车,从里头道:“某家代圣上问候洪督军。”
“孝正、明允,怎还是一见面就掐的?老伴计十几年未会面,还不出去叙话旧,喝喝茶?”
瘦竹竿似的墨客老者缓缓走来,见到林岚,道:“这位小友器宇不凡,是……”
黄沙漫漫,天下皆知大京十万西宁悍卒,却忽视了这黄沙百战穿金甲之地,兵力只要五万的西北军,镇守着玉门雄关。
“小点声!你这话如此大逆不道,如果让校尉闻声了,估计打得你鼻青脸肿的。”
“带我去看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也休讽刺我,咱虽比不上老吴,但好歹还带着兵不是,总不比某些人,兵不带了,该吃女人饭了。”
洪文杰单眉一挑,笑道:“别呀,您贵为驸马,这金枝玉叶的,咱大老粗一个,石胳膊石腿的不怕摔,您万一折了腿,这大长公主可得拿我问罪了。”
孙汶说道:“大夏使团又闹起来了,说是要见督军您,不然绝食。”
“啧啧,我猜定是位公主,这大夏国的公主在我们这儿遇刺了,传闻两国和谈才方才有了停顿,如果这个时候呈现大裂缝,估计就再也难修复了。估计是要和亲去了。”
“老朽这厢有礼了。”
“洪瘦子,我们十几年没见,要不比划比划?”
城关两侧的城墙横卧黄沙戈壁,向北,与西宁镇守的黑山悬臂城相连,南接天下第一墩,连陲锁钥,如此咽喉之地,一旦被破开,结果将不堪假想。
阮慈文见洪文杰连下椅子都有些吃力,便笑道:“老洪啊,这么些年没见,你这官升了,这分量也重了啊。”
林岚扫了眼这孙汶,虽说在西北,这孙汶不过是一随军主事,却精通医术、星象,也算是一不成多得的人才,难怪洪文杰如此恭敬,“晚生见过孙夫子。”
洪文杰点了点头,道:“恐怕安设在内城再出不对,干脆就安设在虎帐了。呼,总算是能够痛快说话了,这孙竿子就教我这么几句对付人的话,我这背了好几日,这读书人文绉绉的话,俺是说不来。”
“哎嗨,咱是不必来老吴。我这督军是圣上给封的,人老吴那是实实在在拉扯了十万弟兄。圣上要摘了我的帽子,一道圣旨的事情,这让老吴摘帽子,如何也得再等十年,等当年的悍卒都死光了,不再姓吴了,也便能够收回北疆了。唉,不过北疆有老吴,也好。”
洪文杰回过神来,道:“脉象是安稳了,就是这么久了,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这独孤城里的那三只秃顶杂毛鸟,好几次带兵偷袭关隘了,不太小打小闹的,也就没上报了,免得给圣上添烦苦衷。”
林岚下了车,见到那收到动静,闻讯而来的洪文杰,便道:“有劳洪督军了。”
“嘿,这些杂碎,真是给娇生惯养坏了,好吃好喝服侍着,还将我这个堂堂督军差来使去的,真当这大营是他大夏的了?饿,让他们饿上三日,看他们还嚷嚷不。你来的恰好,随我一道去看看这呼延明烈如何了。这如果再醒不来,那三个杂毛鸟又要叫喊了。”
“不敢不敢。”洪文杰笑道,“军中女子多有不便,大长公主还是在内城云天阁暂歇,等卑职与侯爷商讨完大夏使团遇刺一事,再行来内城设席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