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有几人乃至窃保私语道, 这年纪才炼气五层修为,却还能来秘境修炼, 想必身后权势庞大。
门前已经等了人, 有人看到童衡这名不见经传, 又修为低下的人竟也来了,都面露打量和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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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童衡刚给山下的灵田浇完了水,正提着木桶往山上走。
来纳物阁调换当月资本的,都是内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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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间,一道虚影倏而晃到了设下禁制的门前,略一停顿就毫发无损地进入了被禁制覆盖的九曲殿的地界内。
当然,胜利者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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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有人来过。
届时,即便是那人将鸿衍宗闹得天翻地覆血雨腥风,又与他何干。
院中,因不普通就寝而在躺椅上沉甜睡去的孟亦对此一无所知。
王真人一声令下, 抛出一物翻开了禁地禁制, 对众炼气期的弟子言道:“此去七日, 所学所得皆为尔等因果机遇, 宗门不会过问。如果有性命伤害,可撕了随身照顾的玉符, 届时会有人前去相救, 但是撕了玉符便划一于放弃了接下来秘境历练的机遇, 此中轻重,尔等自行考虑。”
还是说,突入者的修为,竟是高于那人?
众弟子皆恭敬点头。
童衡需进入秘境七日,昔日里都是他离了九曲峰去纳物阁领每月的资本。现在童衡尚在秘境中,未能去到纳物阁,九曲峰前便收到纳物阁催促的传音纸鹤。
禁制中。
突入者走了几步,便见不远处苍翠富强的树下支着一把摇椅,摇椅上躺着位正熟睡的人。
童衡不在,九曲峰就没了主子,上高低下就只剩下了孟亦一人。
不管突入者进入鸿衍宗是有何事,意欲何图,总归不会寻上他这个废人的费事。
孟亦收到了纳物阁催促令物质的传音纸鹤。
但是如此思虑了不过半晌时候,孟亦便将这些事完整抛在了脑后。
这九曲峰上禁制是那人设下,按理说,除非是身上带有输入设立禁制者灵力的铭佩,或者是修为高于设禁制之人,才气于禁制中自在来去。
他身上穿着简朴,身上毫无半点灵力,小周峰来往的弟子看到他端倪若画、气质淡然,开初尚且冷傲半晌,看清他身上衣衫后便摇了点头,只当他是哪座峰头的仆人。只是这仆人生的未免过分都雅,气质也过分超然,总让人止不住想看第二眼。
突入者见状先是微愣,而后轻笑出声,他伸脱手,行动轻柔地替孟亦拂去了额上薄汗。随后,他将手放在了孟亦腹部,感知他的比凡人微凉的体温。
孟亦睡的并不平稳,睡梦中,他俄然轻蹙眉头,梦话似的轻声喃喃了两声,随即额上冒出些许薄凉汗液,薄汗映托着白净清俊的脸颊,有股易碎的孱羸美感。
语毕,他的视野再次落在熟睡之人薄弱身形与都雅面庞之上,深思着甚么。
“咦,”突入者伸手摸索了半刻,先是一愣,而后笑容更加妖邪,“丹田内竟是空无一物。”
但是,因为当年留下的祸端,他的神采略显惨白病态,使得本来豪气清俊的容颜变得稍稍温和,姣好色彩中莫名失了些活力,肌肤近乎透明,好似转眼易逝,无端令民气怜。
栅栏门旁随便斜插着一块苔藓班驳的木板,木板上面写着“九曲峰”,站在这里向上望,能看到恢弘大气的九曲殿鹄立在被绿意覆盖的山顶上。
却说这茫茫修真界当中,天然有千万年可贵一见的不世之材,但更多的还是些资格平淡之辈,此生只能修炼到炼气筑基,愈乃至有人没法引气入体,然后只能等着光阴展转、黯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