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娘又笑,随后就将千年首乌推回她面前。
“别怪奴家孤陋寡闻,之前真没听过蓝若公子。”
“我不送你了,累了。”她娇笑道,七分媚三分妖。
谁都摸不透相互的心机,越靠近反而越看不清。阿妩起家褪去锦袍,留了最内里的素紫单衣。荣灏见之,不由蹙起眉,道:“把这件换了。”
小憩半晌后,阿妩换了身素净的衣裙去找崔娘。从群芳阁里出来的女人多,归去的却少,除非要请崔娘调乐,其他时候底子见不着影。
阿妩抬眸,看向妆镜里的他,刚巧荣灏也看了过来,两人对镜相望,离得近却似隔得远。
他低声喃喃,不像是说给她听。阿妩也当没听到,他想要,她便给他一片柔情。
蓝若赞叹道:“女人舞技出众,真是人间无二。”
荣灏道:“这位就是名扬天下的蓝若公子,明天我有幸把他请来了,你瞧,可像传闻中的那般?”
蓝若应下了。阿妩退居荣灏身侧,成心偶然地又看向蓝若。蓝若笑得和顺,仿佛是对着她,而这些刚巧又被潘逸看到了。
潘逸手一滑,不谨慎将酒泼在宋玉峥脸上。宋玉峥一激灵,转头见是他,便不美意义发怒。
“确切没听过,我住在乡郊田野,不晓得有这么号人物。”
阿妩不睬,边卸盛饰边道:“女人病了,你还不归去看看?”
这是潘逸第一次见到小鱼跳舞,没想到竟然跳得那么好。他俄然想起那天,他们去林子里看夕照,她工致得像雀儿,没几下就跳到树间。想到此处,酸楚涌上,潘逸抬头灌了几杯酒,正想再喝,孟青又拦住了他。
阿妩轻斥,抬高嗓子怕惊扰到荣灏。新来的婢女笨拙,听到训话如梦初醒,忙拿出薄毯诚惶诚恐。
阿妩走出来,谨慎翼翼将薄毯盖上荣灏的身。荣灏俄然睁眼,狭长凤眸挑起,带了几分滑头笑意。不过待看清阿妩脸上浓墨重彩,他实在吓了一跳,身子今后一缩,惊奇道:“你要去吓谁?”
荣灏听后,便替阿妩回道:“能入公子法眼,可见是我燕王府的福分。蓝若公子若不嫌此处寒酸,便多留几天。”
“我总感觉有那么点喜好你。”
你拉我扯之时,潘逸忽闻怪声,侧过甚去看,只见宋玉峥瞪大双眼盯着小鱼,吵嘴的涎滴下,他顿时吸归去,“稀哩、稀哩”的。一曲结束,荣灏拍掌,他如梦初醒,忙用力鼓掌喝采,两只眼睛就黏在美人身上。
阿妩不由想起嬷嬷说过的话,荣灏甚么都不缺,就是缺香火。传闻王妃生第一胎时坏了基根,想要再怀有点难,以是此次她来就捎上宋快意,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或许恰好顺了荣灏的意。
不管这内宅暗斗如何,阿妩不在乎,他们只是买卖,买卖完了也就一拍两散。不过荣灏仿佛想拖得久些,直到本日还没奉告她,谁是杀她家的首恶。而阿妩反到不焦急了,或许繁华繁华令人上瘾,她又不想走了。
幸亏阿妩沉稳,没像别的姬妾眼露镇静,让荣灏脸面无光。荣灏一欢畅,就忍不住夸耀他的宝,命阿妩给世人跳段舞。阿妩看似很乐意,拂起水袖,边吟边舞。
话落,世人皆笑。坐在西首的来宾稍稍低头,阿妩晓得他就是蓝若。
华灯初上,海鸿厅内就响起丝竹雅乐,而阿妩仍在房中打扮。不知为何,分外忐忑,画好眉上了胭脂总感觉不好。她俄然不想去了,却又忍不住啃心噬肺的痛痒。彻夜不知为谁而扮,荣灏喜艳色,而潘逸说嫩绿色的裙最都雅。
他说话的声音略降落,举手投足间儒雅不凡,这般冰肌玉骨的人就如是诗画中的仙,出尘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