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睇着她的睡颜,情不自禁伸手抚上。还好身子是温的,她还活着。
一段烦复的梦后,阿妩展开了眼。还是金丝织的帘,紫檀雕的榻,魂儿出去游了一遭,人却还在这里。
闲人退散,荣灏坐到榻前,携起她的手裹在掌心。阿妩的手像是覆了层冰,方才触到不由有些刺痛。荣灏忍着,又伸上另一只手攥紧。
荣灏点头,闷声入了轿辇。
“是我的不是,麟儿死了,我该多陪你。”
“在平洲很好,我们不该该返来。若不返来,麟儿也不会死。”
荣灏无法轻问:“为何我们不能好好相处?”。
荣灏抿起嘴,侧头移开目光,想说的话在嘴里含了半晌,过很久,终究一吐为快。
本来她没死,但也不像活着。脑中无物,神思恍忽,已如甜睡千年,醒来顷刻只要浮泛。
圣旨下,皇后已无泪可流,她本想到一刀了断,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之以是这般,还是因为心疼他,怕本身一死再为他沾上恶名。但是见本身落败,皇后心有不甘,离宫之时,她仰天愤然
银光袭来,阿妩寸步不移,她怔怔地看着利刃埋入腹中,再看着它离身。鲜血如柱,眨眼的工夫染透了素衣。阿妩不感觉疼,只是感觉力量像被抽走了,软软地倒了下来。
阿妩咬着一丝不甘,残喘,最后支撑不住,有力倒下。迷离之时,她看到了荣灏,他像是捧着她的脸,和她说话。阿妩甚么都听不清,颤巍巍地伸脱手。他忙将它裹到掌中,在她耳旁念了一
阿妩知分寸,也知你忙得抽不开身。我不怪你,你也不必说这话。”
“陛下,这天微寒,您得谨慎龙体。”福佑吸着红十足的鼻,鞠身而道。
荣灏听后收回两声毛骨悚然的嘲笑。
“陛下何必活力?你对我也不是无情无义?想到了就来找,玩腻了就到别的和顺乡去。阿妩只不过是你手里的一只雀儿罢了,你用不着奇怪……”
阿妩淡然回道:“我们姻缘分歧。”
肝火攻心迷了神态,皇后收回一阵刺耳可骇的狂笑,手如利爪抠向阿妩的眼。
“嗯,醒了。”
有了纹,本来他也老了。
荣灏没能听到,他被地上血泊震摄了魂,傻傻地怔在那儿。阿妩背靠案脚,两腿屈着,她一手紧按伤处,血还是不断溢出指缝。她的脸如同一张纸糊的面具,霜似的白。
荣灏再次沉默,他面色如常,但是那双桃花凤眸中悄悄出现无数哀思怒恨。极快极快,如同花火刹时发作,他俄然猛扑畴昔,将阿妩压在身下。
福佑见状当即取大氅披上他肩头,又命人移华盖蔽光。
“或许你说得有理,但是你得记得,你毕竟是我荣宫里的人,我把你从周王手里救走,我也能把你送归去。”
也不知这令人胆怯的肝火从何而来,阿妩终究见到老虎露森森尖牙,狰狞不堪。她想逃,但是身子被他死死地摁住,她挣扎,卡在她脖子上的铁手就掐得越紧。
离了华宫的皇后不再是皇后,也没人敢把这话奉告荣灏。
阿妩也是冷酷,病怏怏地倚在榻上,眼皮也懒得抬下。他们如同两个不如何熟络的人,偶尔打个照面,然后假惺惺地酬酢。
过了几日,荣灏再去玉坞宫时,阿妩醒了,但是他未暴露欣喜之色,见了她只是淡淡问道:“醒了?”
千钧一发,荣灏终究来了,跨入殿门的顷刻,他神采生硬,神采白中泛青。见到此情此景,他顾不得命令,亲身上前将皇后拉开,夺了她手中血刃。
作者有话要说:嗯,写到这里了,申明离结束又近一步了。
“冥冥当中有天定,现在到了这一步,也是天意。”说着,阿妩拿起枕边拨浪鼓,摆布摇了几下。“咚咚咚”的,仿佛麟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