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盖头的脑袋灵巧地点了点,陈青临的心顿时软得一塌胡涂,然后就听陈若弱说道:“不是,我让你把白糖抱给我,另有刀。”

“陈将军,吉时已经让你们迟误得够久了,就别再折腾我大哥了,还是从速请新娘子出来吧。”为首的少年生了一双标致的杏眼,衣裳是光鲜的锦缎,姣美得让人面前发亮,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着刀子。

陈若弱半脸麻痹,还是喜鹊见状,替她道了谢,又取了丰富的红封赏了喜娘,几个丫环取了凤冠霞帔来,热热烈闹地给陈若弱换上了。

“二娘子的头发真好,长到脚踝了也不见分叉,又乌又厚,老身梳过的新娘子里,就二娘子的头发最标致了。”梳发的喜娘捧园地笑道。

陈青临松了一口气,正要把轿帘合上,就听盖头底下的声音瓮瓮的,“从早上到现在,我还甚么都没吃呢,你去给我买点吃的来,我都闻见东头张大娘糖炒栗子的味儿了!”

“别说了,我嫁还不成吗?你把你那刀给我带上,如果人家顾公子气急了想打我,我拿着也好防身。”

门外的男人明显比丫环喜娘没耐烦很多,他压着脾气哄了几句,还是哄不开门,干脆抬脚一踹,霹雷一声,新打了没多久的黄花梨木门被踹得四分五裂,陈若弱愣是躲在床底下一声没吭,何如怀里的猫不争气,闻声动静,扬声喵了好几下。

陈若弱按住怀里不循分的白糖,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如何着不明白了?哥你瞧我如许儿的,到了顾家,盖头一掀,还不把人家顾公子吓哭咯,与其嫁到人家家里,受人家的气,我还不如一辈子不嫁人,你之前还说养我的……”

陈青临抬手把桌上的茶盏砸了,嘲笑道:“我要甚么好生好气跟她说话?花轿都到门口了,这个时候说不嫁,我看她是脑筋让猫给踹了!她明白,她明白个屁!”

“听哥的话,新婚大喜的日子,带刀不吉利。”陈青临怕被人闻声,做贼似的昂首看了看,从怀里摸出一根精美的金簪来,“这簪子尖我磨过了,很细,如果他真打你,拿这个扎他大腿,你晓得如何避开经脉,狠狠扎几下,又疼又验不出大伤来。”

陈若弱把金簪收了,手还是伸着,陈青临也真服了她,趁着没人重视,把本身腰间的佩刀解下来一把,丢进了花轿里。

陈青临都要哭了,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归去,一把合上轿帘。

正想着,门从里头被推开,一个边幅喜庆的小丫环走了出来,背面两个喜娘谨慎翼翼地搀扶着红缎盖头的陈若弱,顾峻后退一步。

“他倒是敢!”陈青临一拍桌子,“你觉得这婚事是你哥哥骗来抢来的?奉告你,这是哥用实打实的军功给你换的,哥哥不要犒赏不要爵位,给你求了这么一桩婚事,圣上爷亲身点的头!你嫁畴昔以后,顾家人只要敢给你半点……一点神采看,哥哥拿刀活劈了他!”

话音未落,就见走廊绝顶一大帮子人喜气洋洋地拥了过来,他也顾不得催里头了,几步上前,横在了房门口。

陈青临听不惯他这阴阳怪气的话,但又确确实在找不出个错来,本身把本身气了个脸红脖子粗,顾峻瞥他一眼,内心头有些腻烦,又替他大哥感觉委曲。

这熊孩子!

宁远将军陈青临,世袭的将军位早断在了父辈,本来也是从士卒做起,偏西北外族反叛,给他立了几场军功,圣上怀旧臣,给了他不小的兵权,垂垂在军中有了名誉,这对兄妹去岁才从西北来的都城,传闻陈二娘子天生貌丑,在西北那种处所都找不着夫郎。

只是惊鸿一瞥,却让顾峻心头一跳,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都说陈二娘子貌若无盐,可方才那半张脸……明显清清秀秀,那里有一丝丑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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