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闻言瞥了她一眼,微微点头道:“也好,叫她起来吧,先去见过父亲和三弟,返来再睡也不迟。”
一双新人才睡下未几久, 红烛烧尽, 外间已然天光大亮, 喜鹊和翠莺先前是在隔壁小间里守夜的,翠莺睡得早,喜鹊倒是清清楚楚闻声新房里有不小的动静,仿佛蜜斯还哭了,只是厥后又没了声音,她也不敢去看。
喜鹊和翠莺瞪圆了眼睛,看着满脸含笑的俊姑爷,比起明天,现在的姑爷固然瞧着让人发冷,可对蜜斯的态度倒是密切又和顺,涓滴不似平凡人家新婚伉俪的陌生客气,若蜜斯是个正凡人也就罢了,可蜜斯她长成阿谁模样……
顾屿浅眠,门一被推开他就醒了,倒是陈若弱一贯不贪睡的人,因着结婚前悬了好久的心,又哭闹了一场,折腾大半夜才睡着,这会儿睡得正熟,脸上一团粉粉的睡晕。
喜鹊不敢张望,闻声那被唤李嬷嬷的妇人上前叫了喜,就让身后跟着的两个端着崭新衣物的丫环出来里间。
顾屿吻完,低笑一声,拍了拍陈若弱的头,回身出去了,只留下满脸通红几近和胎记一个色的陈若弱和两个一样晕乎乎的小丫环。
“他……”陈若弱只说了一个字,就感觉脸上发热,腰间和肩膀上仿佛还留着余温,想到昨夜里和顺哄她的顾公子,她咬了咬唇,一扭头把脸埋进被褥里,蹬了两下小短腿,欲盖弥彰地说道:“我,我不晓得!”
“蜜斯!”喜鹊吓了一跳,赶紧叫了起来。
喜鹊一把拦在闻墨身前,尽量用一种不那么严峻的语气说道:“让我和翠莺来服侍蜜斯起家吧,蜜斯在家里懒惰惯了,旁人叫她要活力的。”
想到这里,李嬷嬷和闻墨脸上都带着笑,笑容一向持续到……喜鹊扶着陈若弱出来的时候。
喜鹊瞪了翠莺一眼,她说话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倒是问道:“蜜斯,明天姑爷他……甚么反应?”
喜鹊偷偷地朝里间张望,见顾屿面色冷酷,眸色锋利,一个眼神就吓白了小丫环的俏脸,和昨日笑容温润的青年公子截然分歧,内心不免又更担忧了几分。
这话的语气实在有些奇特了,连喜鹊都迷惑,生了如许的胎记,不时候刻在乎着,自大着,莫非不是很普通吗?为何从这新姑爷的口中说来,倒像是甚么不成思议的事情了?
“啊!”前头捧着顾屿衣物出去的丫环一眼就瞥见了陈若弱的脸,吓得尖叫了一声。
陈青临不懂药理,奇特道:“没听过这东西,或许人家是用来提鲜的,我吃着这家的菜,口味固然没你做得好,不过味道都特别鲜。”
她悄悄地抬起眼,借着床帐外的红烛和窗纸透出的一点微光, 谨慎地打量起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苗条的眉微微上挑, 眼线极长, 她见过这双眼展开时的模样,就像一块上好的美玉,漫着温温润润的光彩,两片薄唇即便是在睡着的时候,也是微微抿着的,几近听不见呼吸声。
顾屿见陈若弱在他身边熟睡,小猫儿似的一团,内心直发软,忍不住低眼在她伸展着狰狞暗红胎记的脸颊上轻吻了一记,唇上温热逼真的触感明显白白地奉告他,这不是梦,他是真的返来了。
陈若弱的呼噜声一顿,眉尖蹙了起来,低喃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拿枕头挡住了脑袋,翻了个身,又睡畴昔了。
李嬷嬷和闻墨一向在外间竖着耳朵听着,自家世子的脾气自家人最清楚,想来世子说新夫人脸上的胎记没甚么,那必定就没甚么,侍香那小妮子的心机谁不晓得似的,也许就是想借着这话给新夫人添堵,才让世子给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