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
虞锦笑着告饶：“就给您备了这一份，剩下的几样礼是送孩子的，这个我得亲身发，落个脸熟。”
只见江上微波袅袅，两岸青山对峙，沿着山势往上看，及至山腰便看不清画中意象了，都拢在厚厚云雾中。
那主子忙把大门翻开，请几人出来。
姚老爷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物什，乐颠颠一笑，也不磨茶粉了，老顽童似的本身拆开礼来瞧。黄花梨长盒里装着一幅画，拿金布绳束着，画褙上云锦光滑，以同色细线绣着一只只小小的雀鸟，触手温文温和。
“总得喊两声。”
说完闲事，姚老爷叹了口气：“你们做买卖的也不轻易，总得为这些个名声忙活。掏洁净家底，才气换一个匾额返来，图甚么呀？”
吃过朝饭，虞锦便出门了。
“请我们几个去做徒弟？每天尽管做，一人一百个大钱，卖不出去也不消我们操心？”
因而她神情暖和，抬手拂去他肩上碎雪，道了句：“想从商，那就好好学。”
姚老爷面前摆着本话本儿，刚翻开两页；怀里抱着个小石臼，拿着舂子悠哉悠哉地捣磨，石臼里一阵窸窣作响。
外人都说虞家攒下泼天的繁华，说她家墙皮里头埋的都是金子，实在哪有那么豪阔？内里痛苦多了去。除了在东鲁这块攒下些好名声，换到别的处所，比方南边西边，都把盐商当奸商，恨不得盐价砍一半。
赵小六倒是个例外。他家就住在这中间的落花巷上，百来步远，摆布年前没事，还是出来卖糖炒栗子。
“那您是？”
他一条性命, 竟抵不过锦爷一句话；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县老爷, 本来也会有那样奉承的姿势。
这些家事虞锦没提，她爹信里提了没有，她也不清楚。姚老爷却仿佛看破了普通，含混点了两句。
这话问得希奇，赵小六呆了下，还是笑容迎人：“家离得近，除夕当天都出摊的，您要尝着好吃，每天来买都成，我就在这块儿。”
他一上午只卖出四份去，中间烤红薯的老张头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闻言嘿嘿直笑：“喊也没用，你那么大口锅在那儿立着呢，谁都能看着，人家要买早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