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气度毕竟不是闺中少女,不成能因为凤霄比他漂亮就心生妒忌,相反,他对这位天子亲信,还非常客气。
颜韵怔怔看了好一会儿,袖子被高莹悄悄扯一下,才回过神来。
高莹与颜韵面面相觑,都感觉这等范围,有些过于豪侈了。
关于乐平公主的来源,都城根基无人不知,她作为前朝皇后、皇太后,在父亲杨坚夺位以后变成公主,半生经历不成谓不传奇,比拟之下,她与前朝天子宇文赟所生之女宇文娥英,身份处境就有些难堪了。
待他说完,晋王还歉然道:“畴前我只知玉秀乃王谢大派出身,兼之精通佛理,聪明过人,便将他留在身边以便垂询,没想到他竟然还跟云海十三楼那等处统统干系,哎!此事我已向父亲母亲身陈错误,多亏你与崔侯力挽狂澜,不然,那玉秀还不知会变成多大的祸端!”
夜宴将开,席间近满,这等宴会歌舞弹唱,男女混坐,并无过分讲究,比起国宴和宫里办的正宴,要随便很多,年青男女们都爱来玩,这也是熟谙新朋友的好处所。
本日宇文娥英十四岁生辰,恰逢迁入新都,乐平公主决定为她大办,便选在曲江之畔的清荔园,一时候,上至宫中帝后犒赏,下至都城公卿后代,年青朱紫,赴宴庆祝的马车将清荔园围得水泄不通。
颜韵倒抽了口气,也学高莹放轻声音:“本来是他啊!”
“这是……何人?”
颜韵咋舌道:“这得用多少盏灯,才气汇成这灯海盛景?”
晋王见他装胡涂,也就不再多说,手指导点他,发笑道:“陛下想拉拢你们,五姐姐也情愿得很,恰好你不肯意,罢了,这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我不插手多嘴。”
前面带路的主子闻谈笑道:“我家县主一共命人筹办了九百八十九盏灯,挂满园中各处,说要办个千灯宴,好让高朋兴尽忘返,彻夜达旦举宴同乐。”
不过看在她母亲乐平公主的面上,帝后并未薄待宇文娥英,常日宫里的犒赏就没少过,宇文娥英虽无县主之名,却有县主之实,世人也都以宇文县主相称。
“此番你们不但智取且末城,还一举交好西突厥,带回突厥可汗,功绩匪浅,陛下大悦,正筹办将你们的爵位和食邑都再往上提一等,想必不日便会有旨意,在此我先向凤侯道贺了。”
不过天子外孙,公主之女,也轮不到她们来置喙。
“本日可真是群贤毕至,竟连平素可贵一见的故交也来了!”
凤霄不像崔不去那样深居简出,他也列席过公卿之宴,只不过颜韵一家刚从外埠回调都城,从没见过凤霄本人罢了。
但凤霄还是亲身说了几句,晋王听得也很当真,没有涓滴不耐,更未面露仇恨,迁怒凤霄。
两名少女窃保私语,晋王与凤霄那头,议论的倒是截然分歧的话题。
傍晚已近朝霞, 城中还是热烈,路上行人仓促, 虽有下工赶着回家用饭的人, 亦有换上轻浮新衣, 佩带五色丝囊,手持艾草菖蒲的游船观渡之客,马车前后行于大道,风动香帘,暴露上面锦衣玉袍的高髻玉簪,辚辚辘辘,不约而同都是去往东南。
论血缘,宇文娥英是杨坚的外孙女,但她父亲的周朝,也是被杨坚所夺,杨坚一瞥见她,不免会想到亏欠宇文家的各种,对这个外孙女也就少了几分靠近。
凤霄轻声慢语,将玉秀的身份来源,如何乔装改扮,骗过世人,企图搅乱西突厥的事娓娓说来。
此时间隔崔不去凤霄他们从西域回到京都,已畴昔半月不足。
玉秀的事情,在他跟崔不去陛见时,也已经说得一清二楚,照理说,他底子没有需求再向晋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