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一时无话可说,只好由他令人拿着徐恩的手令,去衙门里接潘弓足。
徐恩典知,潘弓足乃是武松带回衙门的,武松极其体贴。但现在武松已死,想这潘弓足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有甚么舍不得的?乃至,恰是因为那日大管家到衙门来要潘弓足而不得,这才定下了乡民围困县衙的毒计,从这个角度来讲,潘弓足仿佛也算得上是红颜祸水,徐恩更不想再把她留在衙门。
眼看着张大户现在要把潘弓足接进张家堡,那真是一朵鲜花将要插在牛粪上,实在是过于残暴。
在张家堡,张大户固然以妻管严著称,平素对这泼妇仿佛甚为害怕,但作为清河首霸,他却也并不是个浅显角色。他在很多事情上都让着泼妇,但仍然紧紧节制着张家堡的库房。张家堡十大库房,泼妇只不过掌管了此中的三个罢了。
赵尔是见过潘弓足的,固然当时潘弓足仍然用黑纱蒙面,但那袅娜的身材,斑斓的大眼睛,已经使他确信潘弓足无愧为清河县第一美女,使他轰然心动。要不是忙于清查马奎,掠取《司徒遗书》,他只怕也早就先动手为强,把潘弓足据为己有了。
徐恩和张大户、赵尔都是一愣,心想莫非是皇历那厮被放返来了?哪有如此之快?却见泼妇的背后,跟来了一大队人,抬着巨大的水缸和笼子。
故,只能搬出潘裁缝才死不久未过丧期这个来由,来迟延光阴了。
他翻着满口黄牙,笑眯眯地对徐恩道:“放心吧,衙门的围困,顿时就会消弭。明天钦差大臣到来,必然会看到一个街道整齐、管理有方的清河县!”
是以,他不吝血本,也要尽快把这个清河县第一美女顿时迎进张家堡。他是多么狡猾之人,天然也看得出赵尔并非良善之辈,只怕也会打潘弓足的主张,这就更加不容他游移了,当下急中生智,随便假造一个借口,道:“我请人算了生辰八字,潘弓足正需求在丧期出嫁,才最为无益。以是,统统也只好从权了!”
张大户赶紧丑脸一翻,媚笑着奉迎泼妇道:“夫人息怒,这我哪敢健忘呢?我顿时请徐知县写手令,去把皇历放出来!”
泼妇的贼眼滴溜溜地转,终究盘算主张,再给弟弟皇历别的物色一门好婚事,至于潘弓足,来到张家堡后,她再渐渐设法折磨就是。便一把夺过张大户手中的钥匙,算是承诺了。
泼妇固然获得了一库房的财产,但对于张大户迎娶潘弓足这件事,终归是心中不快,气冲冲地回身就走。
泼妇怒道:“你敢说不可?”
他这天然是缓兵之计。
张大户天然一样是爱财如命之人。现在舍得一下子拿出两个库房,调换泼妇的同意,可见他对清河县第一美女潘弓足,也是志在必得。
徐恩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不成!”泼妇顿时变了神采,眉毛一竖,一声凶吼。
泼妇道:“不错。我弟弟皇历一表人才,至今未婚,可贵现在对一个女子动心,老娘天然要成全他。你就死了这条心,老娘别的再给你找一个罢!”
泼妇怒不成遏,脸上横肉一抖,伸手又要暴打,那手却在空中停下了。本来,张大户已经缓慢地从怀里摸出一枚钥匙,举在她的面前,道:“顶多我再让你多管一个库房!”
此中一个,还是前不久她承诺张大户正式纳潘弓足为妾,不得像对于畴前的那些被张大户践踏的女子那样加以残害,张大户作为前提交给她的。
此时,赵尔身上负伤,留在张家堡保养几日。此前,由朝中官员先容,张大户和他搭上了线,贿以重金,并向蔡京府上也进贡了多量财宝,这才使得他与张大户沆瀣一气,承诺了帮张大户的忙。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现在别人在张家堡,天然也不好硬性禁止张大户迎娶潘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