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思忍不住噗哧一笑,道:“老天爷都把我们困在一起了,我还能怎地?”
秦相思惊诧道:“你说甚么?”
他越想越高兴,便抢过字帖细心研讨:“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
他拿了炭笔,在第三段开首处加一个“与”字,又道:“你读到『不知老之将至』这句看看。”
沈弃将字帖摊到他面前,道:“喏!你细心瞧瞧,这实在是王右军写给心仪女子的文章。”
秦相思惟不到有如许的事,一时候怔然无语,只红了双颜,半晌才低声道:“他喜好很多女子,也很多女人敬慕他,我不信赖他对我是至心的……就算是至心,也不是一心一意。”
沈弃浅笑道:“这只是临摹的帖子,你随便拿去吧!我可不敢在真帖上乱涂画。”
他怕秦相思回绝,又抢话道:“不管你愿不肯意,老天爷都把我们困在一起,可由不得你了!”
沈弃道:“花架门的事现在是我的事了,师姐另有甚么顾忌?我瞧万师兄对你一片至心,几次危难,都是奋不顾身地庇护你,莫非师姐真没半点心机?”
万暗青兴冲冲道:“本来此中储藏着上天赐赉我们的缘分!”
沈弃道:“我心中驰念小曌,恨不能与她朝夕相伴,恰好隔着千山万水,不知何时才气相聚?你二人明显成心,又近在天涯,是多么夸姣的事,却因为一些猜忌不肯在一起,岂不是太可惜了?人生苦短,说不定我们要终老此地,莫非你要为了一个永久也不晓得的题目而蹉跎平生?我说老天要你们同困荒岛,是为了促进功德,这媒人我当定了!我们整日无所事事,也太无聊,如果能办成这丧事,必定非常风趣,到时候你们生一堆小娃娃,个个唤我做寄父,这孤岛就人丁富强、热烈不已了!”
沈弃道:“不是如许的,实在我一上崆峒山,偶然中便闻声他对你悄悄倾诉情意。”
万暗青心想:“派主看似机器木讷,并不像我这么风骚俶傥,想不到寻求女人的本领还行,只比我差了一点!”
万暗青正着看、倒着看,只看到满篇感慨,就看不出半点男女之情,道:“我虽不是甚么大学士,总算是风骚才子,我晓得这是感慨世事无常的文章,就像我们莫名其妙地被困在荒岛上,再也回不去花花天下,只能孤孤傲单的老死在这儿,唉!真是人生无常!”
她一抿朱唇,又举头道:“他生来自命风骚,又喜好调笑,我一旦和他在一起,若另有别的女人来胶葛,我必定会找她们决斗、拼出世死!”
秦相思微微一笑,道:“你别太悲观,我们必然能归去的,我还想见见那位小女人,看是甚么样的女子,竟把我们幼年有为的崆峒派主迷得如许神魂倒置!”
“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以是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秦相思也笑了出来,又道:“现在没有别的女人,他才用心待我,一旦离开荒岛,不免故态复萌。”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以是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度量,晤言一室以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以外。
不待秦相思答复,又道:“只要在这里加一个『与』字,就解开玄机了,我念给你听听!”
万暗青道:“你瞧瞧这幅字帖里有甚么?”
万暗青心想:“倘如果真的,那师妹岂不……哈哈!”
万暗青意兴阑珊地说道:“这些日子翻开过几次,不就是几个字,能有甚么秘宝?这字帖固然写得不错,但要是以流落荒岛,代价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