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顺手扶了他臂膀,不让他出丑,浅笑道:“我们是大唐百姓,贵主有费事,我们诚愿帮手,军爷不需这么行动。”
军官大声道:“阏川将军正带领雄师对抗高句丽,哪有空见你?这里是我卖力!”
万暗青佳耦本来还想操纵这三艘船归去,一听沈弃这么说,顿时绝望无已。
沈弃道:“前两天海上吹东北风,水速十浬,有三艘纸船漂到我们那座荒岛,上面各有五具花郎尸身,到了明天,改吹正北风,水速十五浬,倘若另有海葬纸船,应会漂到这四周,依这几日的风向、水速猜测,我想出事的应是鬼蝠岛。”
公主顾不得沈弃在一旁,翻开垂帘,走了出来,惊诧道:“如何死的?”
沈弃记得在太子婚典上,曾见过新罗的伊餐大人金春秋,当时他已年过三十,仪表英伟,有济世之才,且身份高贵,是善德女王的外甥,常担负新罗使节周旋各国交际,与阏川两人一文一武,是女王最倚重的摆布手。
沈弃摇点头,道:“看不解缆生甚么事情,最奇特的是这船是厚纸糊的,漂到这儿船底已经烂了,就仿佛是海葬一样。”
那位懂汉话的渔夫一脸惊骇,对沈弃悄声道:“出大事了!这事一日不处理,军爷就会扣住我们的船,你们也别想归去中原。”
那会汉话的渔夫常常在大唐、新罗间买卖渔获,对各地景象都非常熟谙,滚滚不断地说了两国景象。
金庾信冷哼道:“是伊餐大人的姨母,你出来便晓得!”
舱房里有两名宫婢、两名花郎道侍卫,舱底深处垂放着薄纱帘,模糊可见内里端坐一名流影,姿势寂静,好像观音菩萨。金庾信施礼道:“公主,人带来了。”
金庾信恭敬答道:“火线海面漂来一艘厚纸船,船上是昨日派去鬼蝠岛的弟兄,没有半个活口,最奇特的是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本来他们是新罗渔夫,新罗国乃是辰韩、伽倻、秦朝、汉朝乐浪郡的移民融会而成,是以很多人都会说汉语。
沈弃微微一愕,心中思考:“本来不是善德女王。新罗王位一贯由朴氏、昔氏、金氏三家贵族瓜代,现在是由金氏豪族掌权,不知这是哪一家公主?”
两边说话不通,幸亏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五湖四海都相通的,当秦相思拿出一支镶着珠玉的金簪出来,船舱里立即钻出一颗脑袋,咧开大口,笑道:“我会说汉话!”
沈弃和万暗青一家大小跟着那名军官登上新罗军船,那军官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禀报。”
沈弃道:“如果是落了单,被海盗击杀,也会有外伤,但他们……”想了想,感觉实在不成思议:“满身高低没半点伤口,连掌印也没有!”
那渔夫惊呼一声:“唉哟!国仙说你们是特工,要我们交出人来,才肯放行,沈爷,对不住了!”
公主惊诧想道:“我并未说派去哪一座岛的花郎失落,他竟能凭着风向、流速,从千百座小岛当中,判定出是鬼蝠岛有祸事?”
秦相思叹道:“说不定和我们一样,是遇了海难,渴死、晒死的。”
沈弃表白想回中原,渔夫们收下金簪,便高欢畅兴让他们上船。
沈弃又问道:“伊餐大人金春秋的姨母?莫非竟是善德女王?”
沈弃心想:“公首要求之事,应与花郎道莫名死去有关,那些尸身无伤无毒,确切诡异。”
沈弃道:“本来中间是金庾信国仙,失敬!那么主上是哪位?”
万暗青惊诧道:“难不成是水精妖怪杀的?”
沈弃道:“叨教主上是阏川将军吗?”
三名军官当中,有一人远远听到渔夫和沈弃说话,便走了过来,一把揪住沈弃衣领,喝道:“乖乖跟我走,不然有你们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