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六年的流浪,沈弃终究回到长安宫城,这个既熟谙却又已然陌生的处所。
沈弃决定把兰亭集序献给父亲,另方面也想看望李治,更想从李治口中探听武珝的动静,是以让万暗青和秦相思先归去平凉,筹办崆峒派主接位之事,他本身则直奔长安。
纥干承基千万没想到太子妃有这本领,只感觉胸口蓦地一痛,气丝已射入体内,但未中间口,只射入肩膊,他被震得向后一退,苏莺回身就逃,惶恐之余,足尖却绊了树枝,仰身滑落。
苏莺缓缓退后,正想分开,侯君集却已走到门口,她吓得心几乎从口里蹦出来,只得将身子尽量缩入树丛里。
世人大声喝采,又拿起匕首割开手臂,用布帛擦血,再将血布放在碗中烧成灰烬,混入酒水轮番喝掉,最后齐声发誓:“我们舍得一身剐,也要跟班太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彼苍为证!”
杜荷道:“臣觉得只要派人禀报陛下,说太子殿下生了暴病,天运已尽,不成救药,陛下必然会亲来探视,并且不会有太多侍卫跟进殿下寝殿,到时我们派顶尖妙手埋伏在内里,必能一举到手!”
苏莺才从万分惊险中稍稍规复,下一剎那却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在面前,心中又掀起千重浪,她多想不顾统统投入沈弃怀里,细诉拜别之情,可现在只能把千言万语吞入内心。
想不到这一念之善,及时救了苏莺性命,倘若晚来一刻,又或者不怀旧情,那么此生他与苏莺就只剩无尽的遗憾了。
李承干赞道:“侯将军对叛变一事,公然是经历老道啊!”
苏莺眼看就要命丧剑下,惊得娇呼出声,双眼紧闭。
侯君集浓眉一挑,冷哼道:“杜驸马不认同侯某的体例,想必有其他奇策。”
李承干道:“你如有体例,便快快说来!”
侯君集浅笑道:“太子愚笨无能,一心只想报仇,当然会乖乖听话!待陛下进入寝殿被刺杀后,我便以清奸逆之名,将太子抓起,逼他让位,现在我正赶着去调集人马,筹办包抄东宫。”
李元昌坏笑道:“我只但愿事成以后,能将陛下身边阿谁弹琵琶的美人儿赐给我。”
李承干道:“你们都是朝廷命官、皇室嫡亲,却情愿跟着我干杀头的事,将来我必然保你们高官厚禄、世代封侯!”
侯君集走得稍远,有一名保护走上前,低声道:“宫主问事情停止得如何了?”
李安俨问道:“我们何时脱手?”
纥干承基可谓一流剑客,不料对方的确有如鬼怪,手上挟着苏莺,还能刹时飘到他火线,像一座大山阻挡住他的来路,掌刀一劈,纥干承基乃至没看清楚来人面孔,就软软倒下了。
两人便分道扬镳。苏莺恍然明白侯君集真正诡计,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毒计,不由更加错愕:“我得设法禁止这事,不能让逆贼风险到社稷,让承干被操纵,让他们父子相残……”
但李治也出宫去了,沈弃因而又绕到东宫,想看苏莺是否安好,他本来只筹算悄悄看望一眼。
苏莺娇躯一震,正想回顾望去,纥干承基长剑已再度攻来,在火线散出十八道剑光,如此神鬼莫测的一击,在这奥秘人面前,竟然成了小孩子戏耍般,奥秘人只以长袖挥出一道冰寒气劲,就逼退纥干承基统统剑光!
“是,我返来了。”
火线响起一道刚毅的声音,仿佛是阎王索命!
世人目光一亮,齐声赞道:“简朴利落、出其不料,公然是好计!”
纥干承基虽受了内伤,长剑仍如蛟龙灵动,一上一下分刺两处,要把苏莺刺两个透明洞穴!
纥干承基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言,只张大眼瞪着面前人,心中迷惑:“此人看来是江湖豪客,为何对东宫统统如此熟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