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才奔出半里路,就见到长路火线、烟尘迷蒙间,鲜明呈现一道人影,青衫超脱、气度沉凝,就象是一座庞大石像般,结健结实挡住来路,显现出任谁都不能越雷池半步的妙手自傲!
辩机夺路之间,并未感到到火线有杀气,可见来敌武功超绝,若冒然冲撞,只会落入对方把握。他反应极快,本来风火疾奔的身影刹时止住。
俄然间,他感到背心彷彿被鹰狼盯住,正想侧身让开,一道金色环影已穿过世人,撞向他背脊。辩机反身一个长腿扫踢,将那圈刚猛金环踢了归去,但一旦落入重围里,再难逃出。
纥干承基想不到出动这么多军兵,还捉不到人,急怒之下,连声呼喝叱骂,教数百名禁卫分红十队,突入各街巷寻人,却始终不见踪迹。
夜黑风高、乌云蔽月,弘恩寺一片沉寂,译经的僧者才刚结束会商,各自回房歇息,却不知殛毙已悄悄掩近。
岂料辩机明显已经靠近正门,却身影一闪,敏捷倒掠,与纥干承基错身而过,并且奇妙地避开冲砍过来的十数把长刀,退今后门突围而去。
想到为了李治接位顺利、江山安定,必须捐躯高阳,不由得肉痛难舍,忍不住捂着胸口喘气。太医早就等在门外,听王公公呼唤,赶紧出去为李世民诊治。王公公在一旁安慰道:“公主是受了恶僧蒙蔽,陛下千万别往内心去。”
李世民怒道:“传朕旨意,马上派人缉捕辩机,说他是叛党余孽,妖言惑众,又盗窃皇家御宝,擒获以后,当即腰斩于市,以儆效尤,另有公主身边知情的奴婢,护主不力、陷主于罪,全都该死!”
纥干承基奉了圣谕,带领数百名禁卫妙手包抄弘恩寺,筹办擒人。他命一队人马守住正门,另一队精锐绕到寺院火线,守住后门,再派二百名弓箭手埋伏在围墙上,一见到辩机呈现,便乱箭射死,别的再留三百禁卫围在寺院外层,以做好全面防备。
黑烟冲升极快,刹时漫过弓箭手火线,掩蔽他们的视野,辩机敏捷使出移形换影的本领,超出弓箭阵,直奔向后门口,同时候,一道剑光从火线电射而至,直扑他后心!
“放箭!”弩弦声响,埋伏在围墙上的弓箭手同时射出厉箭,嗤嗤声响划破沉寂的禅院。辩机却不镇静,因为他早已瞻望到军兵会如何进犯,也做下安排,他顺手解下僧袍舞成大盾挡住飞箭,同时抛出烟幕火药。
辩机将佛珠串向后甩去,剑尖、佛珠一交触,纥干承基从空中坠落,吐出鲜血,手中长剑被震退数分,辩机已飞出了弘恩寺门。核心禁卫立即涌上,剑戟从四方八面刺来,辩机又给逼得发展回寺门边,只能左挥右击地再度突冲出去。
使金环的妙手天然是孙武开,他生来悍猛,手中金环化作千万光影,腾空扑下,辩机急中生智,身子倏然化成一块铁板桥直直倒落,间隔空中只要半寸,就那么贴地前飞,劲箭、金环在上方飞蝗般掠过,虽是惊险万状,刹时他已滑到门口,手掌用力按地,足尖一撑,飞身弹起,“碰碰碰!”将墙头的弓箭手都扫下,冲破缺口,飞出了围墙,几个纵跃,便投向另一方屋顶。
高阳马车行到一半,想到父亲欲加罪名予辩机,心中不安,道:“去慈恩寺。”奴婢们不敢违逆,便驱车前去慈恩寺外的杨柳树,高阳决定等待在那边,半步也不分开。
众军兵轻功不佳,没法像他这般飞檐走壁,只能抓紧射出一轮轮飞箭。辩机跃过几片屋顶,耳听火线箭雨将至,立即飞落空中,藉林立的屋舍遁藏箭矢,又闪身进入长巷里。
李世民想不到她竟会说出如许的话来,只气得神采发白,拍案斥吼道:“孝子!你胡说甚么!那辩机是逆贼、是妖僧,你是被他利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