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以外的平场上此时便只剩下李无瑕和雪狮子这一人一马,春季午间的太阳将她们的影子也晒得暖融融的,雪狮子用脖颈轻蹭着仆人的臂膊,似是在聘请她如平常那般跨坐到本身背上驰骋一番。李无瑕浅笑道:“现在怕是不成啦……想不到我也有本日,竟连马背都上不去了。”
只是现在的皇宫毕竟已不复古观,这马儿还没跑出一箭之地,早有很多西羌国的侍卫兵丁们从四下簇拥而出围将过来堵住了来路。依着雪狮子那长年惯出来的高傲脾气,又那里把这些劝止的人放在眼中了?它嘶鸣一声抬起双蹄就要强闯畴昔,还是李无瑕手快,仓猝收住缰绳口中呼喊一声将马儿止了下来。
狼目扭身走出几步,俄然想起了甚么似的,转头又向服侍在四周的几名侍卫叮咛道:“我去皇后娘娘那边一趟,你们也不消在这儿候着啦,各回本职去罢。至于雪狮子和永宁公主,你们也不必管了,让她们在这四周逛逛也使得——”他说着就转向李无瑕又道:“届时就有劳殿下亲身将马儿牵回马厩了,我先此谢过。”
天子的车驾本来就走得慢,这一起摇摇摆晃还未走到御马厩外,老远就见前面一片喧闹,十几个侍卫兵士围着一人一骑正不知在说些甚么。这时两边间隔已是不远,元颉清清楚楚的瞥见骑在那白马雪狮子上的人恰是华国的护国永宁公主李无瑕,只不知她这个明日即将被处斩的朝廷重犯却为何竟然到了这里?
元颉瞥见李无瑕的时候,李无瑕也瞥见了元颉,虽说此时她已算是油尽灯枯之境,但面对敌酋之时倒是千万不成逞强的;是以这位公主到底还是奋力又挺直了身躯面对着对方打量的目光,嘴角也挂起了得体的浅笑:“本来是天子陛下驾到,失礼了。”
雪狮子的脚步微微有些加快起来,对它来讲也已有好些日子没有载着仆人肆意奔驰了,作为一匹马它不成能晓得四周究竟产生了甚么,独一所知的是,仆人终究又返来了,那便统统又能够回到畴前那样吧?
一名侍卫头领拔刀出鞘,气势汹汹地来到马前喝道:“你是甚么人?竟敢胡乱纵马在这皇宫中乱跑?”李无瑕方才给雪狮子颠簸了好久,浑身伤痛早已纷繁发作已是体不能支,方才勒住马儿那蓦地的一下更是几近透支了她最后仅剩的那点力量,现在虽被人劈面喝问,倒是再也有力答话,只是煞白着脸儿缓缓摇了点头。
发觉到这一点的李无瑕面上不由透暴露和顺垂怜之色,固然满身伤处不免都给颠得非常疼痛,但她却不忍收缰令马儿就此止步,而只是冷静俯下身子抱住了马颈,任它撒着欢儿地腾起四蹄一径向前奔去。
狼目也正容向她点了点头,这才又回身向凤翔宫方向快步走去;其他几个侍卫虽说是受命来看管李无瑕的,但这几日下来,也都尽知这犯人伤重体弱之至,早就没有甚么逃脱的力量——昨日因没法站立的原因连脚镣也干脆都卸去了。现在队长大人亲口叮咛下来,他们便也乐得服从行事,就此各各散去了。
皇后娘娘朵兰大怒之下拂袖而去,侍卫队长狼目懵头懵脑地仓猝从地上站起家,望着她的背影挠头道:“说不得娘娘此次是真的着了恼啦,看来我得去她那边赔罪请罪才好。”方才他们君臣争论的时候李无瑕一向没有出声,现在见这巨汉为了保全雪狮子已然获咎了他们本国的皇后,她心中非常过意不去:“原是因为我的马儿扳连了你,实在是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