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胡思乱想间,忽听得“敕”的一声大喝,不由得胸中气闷,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昂首望去,见此时已云散天开,风住日暖。杨过忙上前去,见二人面色红润,口鼻内竟也有了呼吸,不由心头狂喜,正待张口大呼,却又想起那羽士,忙杜口不言,向他打量而去,见他盘膝坐在地上,神采也比刚才惨白了几分。杨过知那道人定是受损不小,便立在那边不敢言语。
他转过一处弯角,见前面山道越行越险,紧窄处一人通过也不大轻易。两旁更是云缭雾绕,不见其底。那道声音倒是更加清楚了,似是个少年,内容也清楚可辨,是在呼喊甚么“爸爸”与“老前辈”。他耳闻少年呼声,心道:“是了,山势奇险,少年孤身一人又怎能攀登而上?定是与其爸爸与老前辈一齐而来,只是那二人不知为何碰到了甚么伤害,只是此时太华山天封地闭,他们又做些甚么?”他眉头微皱,半晌便即伸展,既然想不明白,徒耗心神又有何用?去看看也就是了。
既来之,则安之。他动机一起,心中稍定,不再纠结宿世此生,登莲花石极目远眺,只见四周群山起伏,云霞四披,若入仙乡神府,万种愁绪,一扫而空。贰心道:“这华山我宿世也曾来过几次,怎地没有现在之感受?”他略一深思,便觉悟道:“是了,‘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六合雄奇娟秀者何其多也,观景之心分歧,感受也自分歧了。我宿世沉迷仙道,又那边有赏识美景之心?道法天然。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岂是一朝一夕可成?便是要保持一颗平常之心,难怪我宿世总有不能圆转快意之感。”他安步峰顶,不时立足而观,心中固执仿也俄然消逝,多了几分闲适。他笑了笑道:“既来了这里,不明白一番六合万物之美,岂不成惜?”仿如果面向这面前华山雪景,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那道人自怀中取出两块玉佩,放在二民气口。缓缓抽出腰中所悬长剑,剑尖指天,口中念念有词。念毕,手中长剑舞动,脚踏七星,环绕二人疾走。那道人手中长剑不时收回一道金光,没入二人身材。他法度垂垂加快,初始时身形行动皆清楚可见,到厥后已不能辩白,只能瞥见一圈青影与金光。天空也渐起了风,不一会儿,便飞沙走石,暴风高文。太阳垂垂被乌云掩蔽,天空中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仿佛瞬息间便有暴雨将要落下。杨过见此,不由骇然:“这道人是何许人也?竟真有呼风唤雨之能?”
他的闲适被突但是来的一阵呼声打断,那呼声自东南处传来,传到此处已声如蚊蝇,如有若无。声中尽是悲切,仿佛痛失亲人般。他暴露一丝惊奇,实在不知这奇险之地除了本身怎会另有别人?他凝神谛听,那声音仿佛是在落雁峰上,听其音色,像个男人,只是声音已弱,不辨春秋。他不由暴露一丝猎奇,此人是谁?为安在这里?遭受了何事?贰心道:“相见便是有缘,既然碰上了,便畴昔看看,也好体味这是那边。”他虽猎奇,心下却不火急,转而向南,过南岭,一步一步地向落雁峰而去,更多的还是赏识沿途风景。琼瑶遍山,水晶匝地,阳光映照白雪,瑰美无伦;白云装点群山,高低一色。
“莲华峰下锁雕梁,此去瑶池地共长。”华山古道上,模糊传来一人歌声。当时正值隆冬,华山又地处偏北,恰是风号雪舞,天凝地闭,那道声音却空灵漂渺,反响于百岭千峰间,不知其所自,亦不知其所往。朔风怒号,飞絮狂舞,亦未能袒护其分毫,只听那人又唱道:“好为麻姑到东海,劝栽黄竹莫栽桑。”这是唐朝墨客李商隐的一首七律。李商隐其人因处于牛李党争夹缝当中,平生很不得志。本诗便是其暗讽朝堂败北,君王痴迷仙道而不问朝政。全诗意为调侃世人求仙之虚妄,诗上半阕言西王母祠独居莲华峰下,距瑶池万重山川,与穆王相会已是无期;下半阙则道沧海桑田,纵是神仙亦不成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