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道人多么刚烈,当众连遭欺侮,愤恚难当,甘舍己命,运内力冲断经脉,解开被封的穴道,奋力一击,双手环转,抱住了麻衣男人头颈,喀的一声,将那人颈骨硬生生的折断,那男人满头满脸都喷满了鲜血,顿时毙命。但天门道人本身经脉俱断,口中一股鲜血直喷了出来,也倒地而亡。天门座下众弟子齐叫“师父”,抢去相扶,见他已然断气,顿时大哭起来。
这时候,早有左冷禅安排好的玉玑子跳出来,朗声说道:“天门师侄这话就不对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余众,可不能为了你一小我的私心,禁止了利于全派的大业。”世人见这白须道人神采干枯,说话中气却非常充分。
左冷禅续道:“我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是我五派立派以来最大的大事。莫大先生,你我均是一派之主,当知大事为重,私怨为轻,只要于我五派无益,小我的恩仇也只好搁在一旁了。莫兄,这件事你也不消过分担忧,费师弟是我师弟,等我五派归并以后,莫兄和我也是师兄弟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再逞凶杀,多造杀孽?”他这番话听来平和,含义却实在咄咄逼人,意义显是说,倘若莫大先生附和合派,那么杀死费彬之事便一笔取消,不然自是非清理不成。他双目瞪视莫大先生,问道:“莫兄,你说是不是呢?”
莫大心道:”我杀这姓费的,只要刘师弟、曲洋、王璟和曲洋的孙女亲眼所见。三人已经远走扶桑,王璟断不成能别传。莫非左冷禅在诈我!“当时台下数千道目光,都集于莫大先生脸上。莫大先生神采自如,点头说道:“并无其事!谅莫某这一点儿微末道行,怎杀得了大嵩阳手?”
左冷禅道:“兄弟刚才说道,武林中出了很多大事,五派非合而为一不成,此中一件大事,便是我们五派中人,自相残杀伤害,不顾联盟义气。莫大先生,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阳手费师弟,在衡山城外丧命,有人亲眼目睹,说是你莫大先生下的毒手,不知此事可真?”
忽听得台下有人冷冷的道:“不知左盟主和哪一派的前辈师兄们筹议过了?怎地我莫或人不知其事?”说话的恰是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他此言一出,显见衡山派是不同意归并的了。
左冷禅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联袂缔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亦已多积年所。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很多大事,兄弟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筹议,均觉若非联成一派,同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
左冷禅嘲笑道:“如果正大光亮的单打独斗,莫大先生原一定能杀得了我费师弟,但如忽施暗害,以衡山派这等百变千幻的剑招,再强的妙手也不免着了道儿。我费师弟在你衡山城四周出事,除了你莫大,谁能有如此本领?”
莫大先生心中一宽,点头道:“你妄加猜想,又如何作得准?”心想本来他只是平空推想,并非有人泄漏,我跟他来个抵死不认便了。但这么一来,衡山派与嵩山派总之已结下了深仇,本日是否能生下嵩山,可就难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