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镜心见毕擎天掌力如此雄劲,也不由暗中喝采,看着那一掌已打到长谷川的身上,忽见长谷川手掌统统,两人身形快速分开,各自踉踉跄跄地发展三步,两人的行动都是快到顶点,围在场边的日本军人,但见他们一合即分,稍沾即退,都不晓得此中奇妙,铁镜心倒是大吃一惊,长谷川的脱手,用的竟是上乘的借力打力工夫!
毕擎天对劲之极,心道:“本来你也晓得我的盛名!”哈哈笑道:“中国的豪杰数不堪数,赛过我的也不知多少。何必大首级与你较量。”长谷川嗔目说道:“莫非你不是大首级么?”毕擎天道:“不敢,谬承一众弟兄推举,窃据此位,我心中可不敢以大首级自居。”长谷川道:“你们支那人总不利落,既然是了,又何必谦善。好,我本日以大日本九段军人的身份,向你们支那的大首级应战!”
本来长谷川的“柔道”工夫,在日本首屈一指。“柔道”本来是从中国传去的太极拳窜改出来的,所用的武功道理和太极拳一样,练到最高的境地之时,都能借力打力,有“四两拨千斤”之妙,长谷川固然还没有练到登峰造极的境地,但与中国一流的太极妙手亦已相去无多,毕擎天那一掌扫出,力逾千斤,一股阳刚猛劲,却俄然给长谷川卸开,重心顿时失了均衡,本来非颠仆不成,幸亏毕擎天也是表里双修,见机得早,就在那一瞬之间,强把大摔碑手的猛劲,俄然煞住,左掌同时反劈,将长谷川的眼神一引,又快速变掌为指,反手点长谷川额上的“白虎穴”,长谷川晓得中国点穴法的短长,不敢再行出招,反而退后三步,以避锋芒。而毕擎天也因俄然煞住,安身不稳,给本身的那股猛劲的反力推得后退三步,这才重新保持了身材的重心。
毕擎天回声而出,实在他们来时,也并没有定好谁是“队长”,赵安然懒得去争夺这个浮名;于承珠对赵安然敬若神明,见赵安然不开腔,也自是沉默不语;铁镜心虽是心高气傲,但前几日方才经历一场惨败,自无脸孔去合作“队长”;更何况在毕擎天的心目中,早已是以“首级”自居。一听得通译传话,立即大步出场,哈哈笑道:“你找我么?好极,好极,我正方法教你们九段军人的手腕。”
场边的倭寇看得悄悄纳罕,他们国中,以九段为最高的名誉,平常的低段军人都底子没有资格观光九段的角斗,更不要说这些出国作海盗生涯的游勇倭寇了。以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九段妙手的技艺,想不到九段妙手出场,竟然是场闷战,在他们看来,还远不及刚才那几场的出色刺激。但是在铁镜心与于承珠看来,那倒是一场极凶恶的斗争,大要虽是闷战,实则两边都在寻空觅隙,哪一方稍有不慎,立即就有性命之忧。
这边厢,于承珠与铁镜心都悄悄捏了一把盗汗,他们二人固然各自胜了一个八段军人,过程殊不轻易,八段如此,九段可知,毕擎天既已自认是他们的魁首,若然这场输了,则之前连胜的几场,也将黯然失容。唯有赵安然还是悠然得意,若无其事。
两个八段军人接连惨败,全场震惊,往前抢救的日本军人又惊又怒,摩拳擦掌,纷繁拥上,铁镜心负手背后,用日语仰天大笑道:“这就是日本国的军人道精力么?”忽听得长谷川厉声喝道:“都给我退下。”顿时全场寂静,只见长谷川面色如铅,一步一步地踏出场来。铁镜心正待发话,只见长谷川向他一指,道:“你也退下,你晓得我是何人?我堂堂九段妙手,岂能乘你力乏!咄,你们的队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