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合什道:“阿弥陀佛,陈施主此言极是。刘施主,不必去后堂了,就在这里说话吧。”
中间申人俊和吉人通两个心中有鬼,晓得若然让他们再劈面对证下去,那可当真乖乖不得了。两师兄弟对望一眼,随即齐声大呼道:“方生大师,这恶贼都已经承认是杀人凶手了,还跟他废话甚么?觉月师兄、辛师兄黄师兄易师兄,大师一起上,先把这凶徒拿下了再说!”话犹未毕,两人同时拔出长剑,气势汹汹地围了上去。四只眼睛同时斜瞥着少林寺众弟子,表示他们从速脱手。
方生还未开口,陈胜已接口道:“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刘三爷,我看这里不错。不如就在这里把话都亮开来讲个清清楚楚,也好让天下豪杰都晓得,青城派的所谓王谢朴重风格,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申人俊吉人通两人,现在心中实在已经非常惊骇,但到了这个境地,越惊骇就不利得越快。不管如何,只好硬撑到底了。两人胆量本来就大,不然也做不出跑去少林寺告状,诡计操纵这千年大派的力量,来替自家报仇之事。故此单从表面看来,他们倒还是举头挺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却禁不住又对刚才林震南那番说话,感觉将信将疑了。
方生大师咳嗽一声,率先开口,道:“申人俊施主,吉人通施主。日前你们两位来到少室山求见鄙寺方丈,恳求方丈替你们主持公道。当时的说话,现在你们便无妨当着这里众位豪杰的面,再说一遍。”
在场其他世人,一样各有各的心机策画。顷刻间,刘家大宅的大门外,鲜明一片鸦雀无声。半晌,只听方生大师一声佛号,悠悠道:“阿弥陀佛。陈施主,无端杀生,乃属大罪恶。却不知余观主到底是那里获咎了施主,乃至于竟令施主下此毒手呢?”
话声才落,陈胜已然淡淡道:“小夜,若方生大师问我有没有做过好事,那我多数确切会否定。但方生大师既然问的是功德,那我又为甚么不承认了?方生大师,没错,余沧海是被我杀的。”
眼看情势危殆,林震南心中大急。他双手高举,大呼道:“别脱手,别脱手。申人俊吉人通,你们两个狗贼,竟敢蒙骗少林寺的高僧来替你们报仇?当真狗胆包天!方生大师,你别听他们两个胡说八道!余沧海那贼子,竟不顾本身王谢朴重掌门的身份,想要杀我林家满门,夺我林家《辟邪剑谱》。如此行动,的确就是强盗所为,那里还配当甚么掌门?恩公固然杀人,但也只是替天行道罢了。方生大师,你明鉴啊!”
这里是刘家大宅的门外,在这里说话,明显甚不便利。当下方生大师抬臂虚拦。温言禁止道:“觉月、国柏、国梁、国梓,你们且慢脱手。”随即回身过来,向刘正风合什道:“刘施主,老衲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借贵宅处所一用,让我等一起出来,坐下来将事情分辩明白呢?”
方生大师佛法修为高深,兼且办事老成慎重。他晓得本日之事,假定稍有半点措置不当,则少林寺千年不堕之申明,极有能够就被抹上一个大大污点,今后成为武林人士口中的笑柄,故而决不成妄下决定。常言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既然此事别有内幕,那么就该听两边都把话说清楚了,然后再作判定。
世人当中,特别以刘正风和岳不群两人的表情最为庞大。青城派乃当今正道十大门派之一。故此刘正风发送请柬的时候,天然不会健忘给余沧海也发一份。不过余沧海夙来自大傲岸,不肯与江湖中人多作来往。以是青城派未有人到来道贺,刘正凤也不觉得异。却没想到,本来余沧海不是不肯来,而是因为已经被人杀掉了,以是想来也来不了。而这个杀掉余沧海的凶手,本身竟然还将他请到了家里来?这究竟算是如何回事?顷刻之间,刘三爷直感哭笑不得。饶他是老江湖了,这当口鲜明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