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走着,一面胡思乱想,也不是没赶上过人,只是没人想要问上她一问:“你是谁?”直到伙房边上,有人俄然叫住她,原觉得是被看破身份,满身防备。却见到个茶壶递到面前:“去给阿谁京里来的大官倒茶去,别叫他说我们怠慢,转头告状。”说罢那厨娘伸了个懒腰,转头又回伙房去了。
金璜将袖掩了口中惊呼:“呀,大人这般斯文,也会经验人吗?”
此时,金璜的确是还在银州城想点子,高玄武与之互换的任务并不轻松,目标竟然是冯瑞慈,并且任务要求不是杀掉冯瑞慈,而是伤了他,让他以为伤他之人是承庆国派来的。承庆?不就是边疆上的阿谁小破国么,交界的三个国度当中,数它占地最小,金璜曾经去过一次,该国固然小,但是物产丰富,那边的人非论男女,都是血性实足,一个字――悍!
回到房里,又有人上赶着给他换衣倒水,心下更是烦厌,让他们全数出去,没好气的坐了一会儿,便筹办吹蜡烛睡觉。此时又听有人拍门,不耐道:“没甚么需求的。”
金璜悄悄提起裙摆,移莲步摆柳腰跨过门槛,冯瑞慈将蜡烛剔亮:“坐下吧,你还想听甚么?”
进关城第一件事,杜书彦便是将本身的马车里里外外搜个完整,免得金璜附在车底混出去,又寻了个借口将统统本日方进关城之人核阅一遍,连高德兴的脸上,都多扫了几眼,恐怕是金璜乔装,弄得高德兴不知以是,伸手在脸上狠狠擦了几下,觉得沾了灰。杜书彦这才感觉本身好笑,金璜再如何说也是个浅显身量的女子,想乔装成这些粗暴的西北男人谈何轻易,她大抵这会儿还在银州城想点子。
冯瑞慈忙出声挽留:“不累不累,你出去吧。”
这实在是太奇特了,没端方也不至于到这份上吧?高德兴是如何管束府里人的,这类人,还如何能带兵兵戈?捧着茶壶在府里转悠一圈,发明题目地点――没人管事。统统仆人自行其事,没有人统管大局,偌大个游击将军府里,没有女仆人也没有管家。仆人丫环谁也不管谁,只是听着将军要返来了,才会转动几下,端茶倒水之类出头的事情也抢着做,以期被主子嘉奖。金璜撇嘴点头,悄悄奇特这类人如何能在银州混这么久还没出事的。
他们这一懒,给了金璜可乘之机,出去的时候一点脑筋都没费,门上的人将门一关,锁都没锁便跑去听冯大人说京里的故事。金璜排闼出去的时候,心中暗自替高将军感喟:养这群废料,还不如不养,长相不敷撑门脸,实干不敷做家事,留之何用,白搭银子。不晓得堂里洒扫的周老头薪俸多少,道上有传闻说,他一个月都有几千两银子的入账。曾经在鄱阳湖赶上朱雀门的更漏,两人抢一个目标猎物,更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们那边连看门的都月入几千两,你便让给我又如何?何必跟我争,如果完不成任务,我这个月只能喝西北风!”常常忆及此事,金璜便想去问问周老头,到底他一个月有多少,能不能也收她看门,哪怕少些银子也是好的。
“婢子冒昧,这么晚了还打搅大人歇息,大人若累了,婢子这就出去。”说罢作势要走。
这段旧事,金璜是传闻过的,只不过内容与冯瑞慈说的非常分歧,承庆本是小国,为求自保,在三个大国当挑选能够缔盟依托的工具。使节人选虽已是承庆国中最油滑之人,但与南朝比拟,实在是倨傲非常。说话间冲撞了欢迎官员,被寻个借口,将使节打了一顿。且不说两邦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对方确有缔盟诚意。使节挨了这顿棍子,便被赶返国,传闻在榻上躺了一个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