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彦又看了一眼老三，一刹时认识到，他所看到的是消逝在八年前的幽灵军队，一个已经不复存在的传说。
杜书彦压着因拼尽尽力发挥轻功短促起伏的胸口，道：“赵永死了，但是薄姬的人马没有往县城，而是往大渡口方向，可见在他身上没找到东西，我猜野利合不知用了甚么手腕，把东西拿走了。”
“但是这路……”
“你是……”杜书彦忽感觉一口气上不来，此人不就是萧燕然日日抱怨的督军武宁威！他们明显是沆瀣一气啊。
“杜书彦？”萧燕然皱眉看着来人。
“好不轻易比及这只狐狸出来，不能让他溜回草原。”
老三叼着叫子，吹出一串如夜鹰的尖啸。
萧燕然朝老三点了点头，老三道：“刚才有动静说草帽沟和栅子关已经被官兵封了，赵永想往南，必定走不了，这会儿子从巷子畴昔，八成能赶上。”
“我走了，”萧燕然看着寒山铁骑们牵着马渐渐的挨近，下河，“在龙门渡等我，东西我给你带返来。”
“是，跟我来吧，”老三一拍马，便顺着南坡往下溜去，杜书彦赶紧上马跟上，耳畔却反响着那向北远去的马蹄声。
羊玍子村外的吊桥，残剩的木板已经烧得焦黑，几根断索晃闲逛悠的飘零在风里，四周散落着混乱的断箭和几具尸身，有胡人也有官兵打扮的汉人，萧燕然一一翻验过，脸上一丝惊奇或者烦恼的神采也没有。
这里如何会有这类胡汉稠浊的军队？横山藩兵？不，这是……
萧燕然正要开口，随风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话音未落，人已经在三丈外。
“还不是因为你瞎指，”杜书彦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北风不紧不慢的刮着，萧燕然赤身站在河滩上，仿佛涓滴不感觉冷，晨光还未复苏的微光中，他线条美好的身躯如一张劲力饱满的弓，那些纵横交叉的新或旧的伤痕，揭露了清傲的笑容下淡淡掩去的十数年交战杀伐，存亡一线。杜书彦不由想，我真的熟谙这小我吗？
悠远的天涯清冷的一抹鱼肚白。
统统人都利落的脱下战袍，用油布包好捆扎在马鞍上，束紧长兵器，****上身只着单裤，背负环刀。这统统都像练习了无数遍一样，井井有条，没有一小我说话，乃至没有收回衣物兵器摩擦外的声音。
小阎王冷冰冰的看着萧燕然，又缓缓把眼神转回杜书彦身上：“末将见过杜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