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宽宥。”林伊人道,“本王有负皇上重托,定当反躬自省,闭门思过,以报圣心。”说罢,衣袖轻抬,淡淡道,“吴公公请入坐。”
“祁大保护脾气不小啊。”林伊人戏谑一笑道,“你可知在此事中,太子所犯的最大的弊端,便是意欲拉拢吴奂声为己所用。”
祁境抓了抓脑袋,“吴公公老奸大奸,又怎是好相与的?倘若来往之间被他发觉出甚么,不是反倒让皇上抓住了把柄?”
林伊人微微点头,沿着曲径通幽的回廊,徐行朝天井深处的书斋走去。
“非也。”林伊人轻叩手中书册道,“《虞谷天道》力谏君主勤政爱民,纳言求治,简朴勤敏,用贤任能,如此浩气凛然之作,却几近泯没于后代,你可知此中启事?”
林伊人迈入琅风阁,吴奂声立即躬身迎上,低眉扎眼道,“翯王,皇上说既然您故意认错,便在王府内自省三月,以示惩戒。”
祁境点头,“部属痴顽,只知虞谷乃五百余年前智者,《虞谷天道》为其毕生心血之著。”
林伊人迈入古朴高雅的洛栀阁,从挨着西墙的博古架上抽出一册《虞谷天道》,顺手翻阅着,“如若我视吴奂声为耳目股肱,皇上不费任何周章便可知己知彼,难道一步好棋?”
林伊人唇角微勾,“有。”
流年轻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林伊人轻嗯一声,并不转头,只定定瞧着廊檐下的芭蕉树。
林伊人撩袍入坐,端起茶盏,不紧不慢道,“那又如何?”
“主子不敢。”吴奂声恭敬侍立一旁,“翯王可知,筱安府尹刘明远与太子走动颇多?”
“听闻皇上尚在襁褓中时,皇祖母便买了吴奂声陪侍皇上摆布,至今已有四十余载,吴奂声又怎会等闲为别人所用?”
林伊人道,“皇上但是有甚么谕旨?”
林伊人笑道,“故而此前我才夸大,统统只求自保,不会让他做忘本之事,这本指得便是皇上。”
林伊人轻笑一声,“太子约莫亦未曾想到,吴公公会对故交之女如此上心。”
吴奂声道,“那翯王便不该包下小欢。”
顾流萤轻叹,“你这些年厉兵秣马,蓄势待发,母亲怎会毫无发觉?我此生唯愿你登上那九五之尊顶峰之位,以告慰你父亲在天之灵,至于其他……”
祁境惊奇道,“王爷的意义是,吴公公现在并非效力于太子?”
“不过念着昔日的一些情分罢了。”吴奂声道,“若非筱安府尹刘明远牵涉此中,主子自个儿起初便处理了。”
林伊人道,“皇上既然想晓得翯王府的动静,我便找个他信得过的耳目,通报些无伤风雅的动静,总好过他对我满腹猜疑,草木皆兵。”
祁境忿忿道,“莫非皇上感觉,排布在王府四周的耳目还不敷多?”
彼时空山深谷中,那楚楚少女纯洁芳香,罗袖轻舞,巧笑倩兮,只一瞬便捕获了帝王心,只一瞬便觅得了有情郎。但休咎难料,得失无常,这帝王与鸳侣却并非一人,因此激发了一世恩仇,绝代情仇,怎能不令人扼腕嗟叹,黯然神伤。
“本王既知你是怀旧之人,便不会要求你做忘本之事。”林伊人道,“公公只需了然,本王统统不过为求自保,除此以外,毫不会前去费事公公,倘若事光临头,公私故意趋利避害,本王亦不会多做勉强。”
“多谢翯王!”吴奂声躬身道,“那主子先行辞职。”
“本王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林伊人气定神闲道,“为何你托太子援手小欢之时,他竟然熟视无睹,置若罔闻,此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