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林伊人四下打量着农舍,“此次不叫姐夫了?”
“卓云乃是天下间罕见的少年豪杰,令多少女子芳心暗许,洛女人错失良缘,是她的丧失。”林伊人蹙眉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洛小北要盗取自家的辰延令?”
说罢,一个腾空翻身,抖开绝韧铃绳,笔挺射向林伊人胸口。
“只是,”林伊人掌风如刃,口中不断,“横波苑内机括密布,怎会那么等闲就让你闯了出来?洛小北一向昏倒,又怎会那么巧就复苏了?”
“我倒没想掺合甚么,只是……”林伊人谛视着谷小扇,仿佛要看入她的心底,“卓云要寻茶蘑草,是为了给洛小北治病,洛令年佳耦和牟前辈要觅羚犀草,亦是为了给洛小北治病,洛小北这病情,来得实在有些古怪。”
谷小扇明眸轻转,扭头看向林伊人,“你信赖我是被冤枉的?”
“看似的确如此……”林伊人俄然迅疾如电,脱手叩向谷小扇脉门。
“他们?”林伊人眉眼伸展,拂袖走出农舍,“看来谷女人的火伴还不止一人。”
谷小扇未推测林伊人突然脱手,一时候猝不及防,大惊失容,被林伊人逼得几乎跌坐空中。
“我只是不解,为何洛小北要与你通同一气,禁止苏卓云和洛清尘二人订婚?”林伊人冷道。
农舍很小,除了一张硬板床、一个饭桌和一个陈旧的长凳,屋子里并无其他物品。
林伊人翩然罢手,兴味盎然道,“谷女人十二三岁就生孩子了?”
“倒打一耙!”谷小扇拉太长凳,一屁股坐了下来,“本日明显是谢雨帘将我逼入了洛小北的屋子里,若非如此,我怎能挟制住他,让洛清尘承诺退婚?”
“出去!”谷小扇指着门,双颊绯红,“不然我就激发洛小北身上的蛊毒!”
林伊人冷哼一声,衣袖轻拂,木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啪!
“蛊毒?这苗疆的玩意只怕你一定会用。”林伊人气定神闲道,“我来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你和洛小北是甚么时候熟谙的?”
谷小扇顿觉一股极其精纯浑厚之力,沿着绝韧铃绳直射而入,整条手臂刹时酸麻难耐,全然失力。
粗陋的木门俄然被推开,林伊人施施然走了出去。
“你是来帮苏卓云打抱不平的?”谷小扇撇了撇嘴,“苏卓云既然负我,天然不能轻饶,你一个外人,跟着瞎掺杂甚么?”
香雪山庄后院亭台间的石凳大要,早已铺上了又厚又软的貂绒毯,小巧精美的石案上,摆放着一个形制文雅的酒壶,和几碟精美小菜。
林伊人龙血凤髓,傲世出尘,一贯被四周人如众星拱月般供着,所谓东篱草堂堂主沈东篱,不过是他游走江湖时用于埋没行迹的身份,即便如此,江湖人常常因他举手投足间尽权贵气,皆礼敬有加,谦让三分,未想眼下一个乡野小丫头,竟然拿他与身份寒微的伶人比拟,面色顿时有些丢脸。
谷小扇咬了咬嘴唇,“小北与他姐姐两情相悦,是苏卓云无端参与,夺走了小北敬爱之人,既然如此,他天然不必对苏卓云留甚么情面。”
“满口谎话,你腹中的孩子呢?”林伊人衣袂翻飞,一招快似一招。
佛光寺四周的一间粗陋农舍里,谷小扇谨慎褪下裙裾,白净纤瘦的左肩上,一道红色鞭痕分外清楚。谷小扇从承担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揭开盖子,一股平淡的草药味,立即在屋子里满盈开来。
“这么说,洛小北与你本来便定下了一个连环计。如若你在飞花阁未能胜利诽谤卓云与洛女人,便会潜入横波苑,挟制洛小北,逼迫洛女人承诺退婚。”林伊人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彼时,谢雨帘俄然对你脱手,你乘机借力飞入了横波苑,以后统统便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倒算得上是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