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氤氲的兰息园内只要一间小屋,通体由毛竹搭建而成,简朴清雅,精美新奇,名为怜卿小筑。当林子衍走入兰息园时,林伊人正盘坐在竹屋廊檐下,与苏卓云掷棋。
林子衍思忖一瞬,烦恼道,“也罢,也罢,此事传到父皇耳中指不定成甚么样了呢。”说罢,拂袖而去。
祁境躬身道,“多谢五皇子!”
“伊人,”苏卓云一袭玄色布衣,负手了望远峰,“香雪里我不告而别,你为何至今不问我清尘之事?”
林子衍信手从棋盘上拈起两枚棋子,在手中把玩,“本皇子表情不好,哪儿还管得了那很多?”
苏卓云见二人忙着辩论,便从棋盅里取了一枚黑子,补入棋盘,对林伊人道,“你那一枚便不必放了,就算让我一子。”
林伊人道,“前次进宫时,覃贵妃特地叮咛,不能甚么都任着你的性子来,朝堂表里多少明枪暗箭,你即便不顾及自个儿,总不能罔顾覃贵妃的安危吧。”
林伊人道,“皇上口中虽未明言,但心中早已极其不满,不然怎会常常召见你与他手谈,却从不喜与太子对弈?”
林子衍回身朝兰息园走去,不满道,“王兄一个多月未与我联络,与苏卓云倒走动的多。”
苏卓云见林子衍入内,起家抱拳道,“草民苏卓云见过五皇子。”
“王兄总拿母妃压我!”林子衍气恼道,“太子日日流连歌舞楼榭,喝酒作乐,也没见父皇如何惩罚他。”
林伊人抬眸看了看林子衍,唇角弯出一抹笑意,“我如何好似闻见一股子醋味?”
筱安城外,山净水秀,姹紫嫣红,层峦叠嶂,万木碧绿,林伊人身着一袭月红色锦袍,静肃立于溪边树下,姿容俊美,超脱淡泊,温润如玉,湛然若神。
林伊人点头,“在太子府中,太子妃一贯备受萧瑟,两个侧妃亦不得宠,皇后和右相只盼着太子能早日有后,不管甚么样的女子,先给太子开枝散叶,便是大功一件,故而凡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便是大门大户中通行的端方。你就忍心让音音也如那太子妃普通,毕生孤寂,坐困愁城?”
苏卓云身形一僵,“说来讲去,你还是要将音音拜托给我。”
祁境紧跟几步道,“苏公子也是前儿个来的府里,王爷让打扫了客房,请苏公子住在府里。”
林伊人道,“如果嫁到如许端方多的大门大户里,音音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林伊人道,“你昨日问我,太子行动不检,皇后和右相为何不加以束缚,可想晓得实在景象?”
入夜时分,林子衍果然按捺不住,乘着马车驶入了翯王府。一跳上马车,林子衍便大剌剌直冲林伊人常日寝息的岫沇阁而去。
苏卓云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端起茶盏,“说来也怪,太子行动不检,皇后和右相为何也不加以束缚?”
林伊人看着脚下潺潺溪流,淡淡道,“洛女人对你心胸惭愧,故而迟迟不肯与洛小北定下婚期,导致洛小北分开香雪山庄,至今音信全无。我晓得,你一向担忧洛女人近况,但此事你的确不便插手,我已派人暗中搜索洛小北,只是找着他后,你还是需得将洛女人放下,不然她岂不是平生心中难安?”
“王兄,”林子衍迈步走上竹阶,怨怪道,“你怎能只记得与苏卓云是莫逆之交,却将我完整抛之脑后?”
“免礼。”林子衍盘膝而坐,闷闷道,“王兄,叫人把你府里最好的酒拿出来,彻夜我要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