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候后,马车在一片颗粒饱满的麦田旁缓缓停了下来。
苍翠枝头上,林伊人鸿鹄飞空,拈花摘叶,向苏卓云激射而去。苏卓云千鸟穿林,破空飞旋,寸劲激起,反手反击。
林音音脆声道,“有五哥哥和覃贵妃在,伊哥哥才不会有事。”
林子衍不满道,“被你一说,仿佛王兄便只是那挨打的人了。”
一阵风卷残云,石破天惊,山溪之上转眼飘落一层浮叶。
看着林音音与林子衍跟着蛐蛐声走到了另一垄麦田中,林伊人回身对苏卓云道,“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林子衍笑着嘟囔,“王兄说得公然不错,一见到苏卓云,这丫头就连小嘴也甜了几分。”
林子衍紧跟着跳上马车,大声道,“你伊哥哥还在软禁当中,如许大喊小叫,你倒不怕给他招来费事。”
“晓得了,晓得了。”林音音立马转回正题,恳求道,“不如五哥哥就与我一同捉蛐蛐,让祁境在这儿挖槽好不好?”
“施莫。”林子衍撩开车帘,“你去四周找些柴禾,这儿有祁境看着就行。”
林伊人看了一眼正在繁忙的祁境,寂静半晌,缓缓道,“此心梅非彼心梅,你可知当年我身边阿谁婢女去了那边?”
“吴壬参并非毫无不对,但罪不至死。”林伊人道,“实在此事不过是太子为了让毕知斋坐上堑州郡守之位,处心积虑设了个局,而吴壬参一不留意入了套。心梅的父亲颜故州,彼时是吴壬参帐下一个小小文书,因遭到连累,亦在发配婺门汕之列。”
林伊人翩然掠下,笑道,“音音如许焦急,莫不是怕你苏哥哥输给我?”
林音音迷惑,“挖甚么土槽?”
苏卓云点头,“听闻吴壬参秉公舞弊,贪赃枉法,罪大恶极,被下狱斩首,府中世人亦被放逐至婺门汕。”
林伊人轻笑,摘下粘在林音音发梢上的枯枝,挖苦道,“女生外向,公然靠不住。”
“真是朽木不成雕!”林子衍瞪了瞪眼,无法道,“走吧,走吧。”
林伊人悄悄折下一支麦穗,淡淡道,“凌心梅的父亲凌修甫只是个毫无实权的礼部侍郎,彼时在遴选太子妃时,皇后心中更属意兵部尚书宋域的孙女宋青瑶,太子终究执意选了凌心梅做太子妃,不过是因她名字中故意梅二字罢了。”
“伊哥哥——,苏哥哥——”一辆宝马雕车缓缓在路边停下,一个身着红色锦裙的美丽身影仓促跳上马车,奔向溪边。
苏卓云从林伊人寥寥数语中,便洞悉了皇宫表里血雨腥风,不由叹道,“宋域以退为进,方能保全宋氏一族不沦为皇家权势之争的棋子,实在煞费苦心。”
“只因二人各怀心机。”林伊人嘲笑道,“皇后和右相但愿太子获得兵部尚书宋域的支撑,但对皇上而言,元颉恩手握重兵已是亲信大患,又怎能让太子借此机遇再次扩大权势,故而便顺水推舟,将凌心梅指为了太子妃。”
林音音跳上马车,哈腰嗅了嗅麦穗,兴趣勃勃道,“祁境,你去帮我捉个蛐蛐。”
苏卓云不解,“此事关乎今后谆国后位,皇上和皇后怎会任由太子自作主张?”
“烤麦穗?”林伊人眸光微动。
苏卓云惊奇道,“伊人自幼锦衣玉食,怎会想到这等乡野间的吃法?”
林伊人还未答话,便被林音音拽到了一边。
苏卓云道,“阴差阳错,宋氏一族平白错失良机。”
苏卓云惊然道,“那岂不是……划一于满门抄斩?”
苏卓云翻身落地,连连称叹,“伊人,你公然深藏不露,不过本日打得不痛快,他日.你总得与我再好好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