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之轻嗤道,“还不是您当年没将那庶子放在眼中,以是现在才留了祸害,如果当初……”
后宫因林岂檀肝火中烧而鸦飞鹊乱,狼籍如麻。瑾皇后元汀荑、黎妃纪婉瑶、兰妃刘榆歆、怡妃夏浣栖与一众嫔妃个个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唯有覃贵妃顾流萤仍然故我,平心静气地玩弄着殿阁以后的花花草草,仿佛涓滴未闻窗外之事。
“涧之,”元汀荑斜坐在软榻之侧,柔声道,“此次韦鹄旦失势,平白让吕嗣年得了机遇,吕庭和一贯正视这个侄子,几次三番向皇上保举,若不是你外祖父暗中补救,吕嗣年恐怕早就飞黄腾达了。这一回,林子衍兵不血刃便多了个工部侍郎做后盾,那工部尚书鲁良理已是花甲之年,指不定此后吕家便节制了工部,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此你总得有所运营才是。”
彼时,谷小扇想托林伊人转交言绪一张字条,林伊人虽不清楚她会在字条中写些甚么,但谷小扇明显已经认识到月圆之夜九死平生,故而有了留下遗书的心机。
就在翯王府寂然无声的日子里,江湖和朝堂却鸡飞狗跳,暗潮涌动。
“母后所言极是,”林涧之眸光轻闪,支起家道,“但夏奕顷在丧妻之前并未随方筹信投奔儿臣,为何母后会觉得,现在他便是能够皋牢之人?”
“有你如许与母后说话的吗?”元汀荑语气责怪,神采却极其宠溺,说罢,转首对婢女道,“去给太子煮些醒酒汤。”
内侍进入太子府时,林涧之正与太傅归士南之孙归济容在府中喝酒观舞,二人酒酣耳热兴趣正高之际,忽闻皇后急召,林涧之只好绝望散了酒菜,仓促赶往元汀荑所居的凤忻殿中。
但是,林伊人始终没法下决计毁掉乌玠令,因为他必须弄清楚心底的阿谁疑团——言绪是否除了要杀叶浮生,还筹算用骨仙草来救谷小扇的性命?
烟笼寒水,冷露无声,埙曲幽咽,缭绕回旋,林伊人望着皎皎月色,心中欣然,彻夜,不知谷小扇是否会和他一样,在这月色下,单身孤影,望月吹埙……
一向以来,林伊人都有种模糊的感受,言绪仿佛也在试图获得乌玠令。但是,言绪若只是为了复仇,手中的那块辰延令,便足以吸引叶浮生入瓮,为何还要乌玠令呢?莫非他也筹算集齐辜墨玄铁五枚令牌,盗取骨仙草和藏宝图?言绪要骨仙草和藏宝图的目标,是否与别人一样?亦或者……是否与谷小扇有关?
“归正我也活不过二十岁。”
月如银盘,熠熠生辉,银河迢迢,薄雾渐起,林伊人将视野投向夜幕穹顶,思路狼籍。
林伊人晓得,只要眼下本身毁掉乌玠令,辜墨玄铁其他四枚令牌立即就会变得一文不值。此事只要他一人晓得,这便意味着,他能够随时借助那四枚毫偶然义的令牌,激发各方冲突抵触,终究渔翁得利,坐享其成。
林涧之不解,“客岁上元节后仿佛传闻夏奕顷丧妻,母后不是还托怡妃送去了记念之物吗?”
“夏奕顷,左相夏且雉之子,怡妃夏浣栖之弟?”林涧之微微蹙眉,“夏且雉在朝堂之上受制于外祖父,二人一贯不睦,母后为何要我暗中拉拢夏奕顷?”
元汀荑长叹一声,“母后并非指责你未与韦鹄旦前去娄焘,你在凌波镇寻着了林伊人的把柄,想来也很合你父皇的心机。只是林子衍一向仰仗着顾流萤得宠,飞扬放肆,气势放肆,母后心中实在愤激。”
“是。”婢女见礼退下。
林涧之不觉得意,“那母后觉得,儿臣此后该如何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