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扇一个翻身,躲开谢雨帘长鞭,以掌击地,飞速掠起,斜斜甩出一根泛着银光的细绳。
“叶浮生一贯孤傲,动手从不避讳旁人,亦不留半分情面,蚩息剑所过之处一片狼籍,现在这穆海阁门窗无缺,保护连盗贼的影子都没见着,敌手明显是用心坦白身份,不似叶浮生的伎俩。”
“姐夫太慢,容我先行一步。”一道红色身影翩然从林伊人头顶掠过,笑声清灵如莺。
谢雨帘见谷小扇已无还手之力,终因顾及身份,收起了长鞭,厉声叱道,“你倒聪明,先前在飞花阁引开世人视野,好让朋友到穆海阁盗取辰延令,现在诚恳交出辰延令也就算了,不然,本日定要让你尝尝抽筋扒皮的滋味!”
“绝韧铃绳?”周施南眼神一紧。
燕西孺闻言,上前两步,挡住了谷小扇的退路。
谢雨帘与许湫涟夙来交厚,对洛清尘亦极其爱好,想到本日乃洛清尘大喜之日,顿时认识到眼下不该与五大山庄有所龃龉,便跟着洛清尘朝外走去。
走出飞花阁,林伊人信手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紫玉兰,谨慎笼入袖中,沿着幽长的青石小径,一起怡然得意款款而行。
谷小扇道,“绝韧铃绳多年前便是我的,看你一大把年纪,莫非还想用叶浮生来诳我一个小女人的东西,羞也不羞?”
柳枝轻扬,摇摆生姿,一道红色身影自蔓蔓枝桠间掠起,如行云流水,与谢雨帘疾若闪电一个交叉,恰是谷小扇。
“大祸临头尚不自知……”林伊人看着谷小扇消逝在院墙以后,眸中如有所思。
其他江湖人士见状,也纷繁迈出飞花阁,朝穆海阁而去。转眼间,阁内便仅剩下了林伊人和谷小扇二人。
周施南见美妇话里有话,愤而起家道,“谢雨帘,五大山庄向来光亮磊落,你不过一个小小织冷楼楼主,竟然别有用心,乘机调拨,气势未免过分放肆!”
“周庄主,谢楼主,”苏卓云从速上前劝止,“本日穆海阁事发俄然,此中景象尚不得而知,不如诸位伴同我和清尘前去穆海阁一看究竟如何?”
林伊人负手而立,眉间微拧……那谢雨帘方才粗心之下让谷小扇占了便宜,现在脱手狠戾,毫不包涵,看似定要伤了谷小扇以挽回颜面。
“冤不冤枉,待擒到你便知!”
谢雨帘蓦地变色,仓猝翻身退后,踉跄落地。
霎那间,漫天柳絮,如烟如霭,四下飞扬,一道道长鞭绵绵密密,源源不竭接踵而至,谷小扇手忙脚乱,连番闪避,一串串动听清泠之声再次响起。
正在此时,一个身着劲装的美丽女子走到洛清尘身边,俯下身私语了几句。
叮叮铛铛……银绳与长鞭胶葛在一起。银绳的前端,是一个精美的小铃铛。世人这才晓得,刚才那连续串动听清泠之声是从何而来。
周施南不肯与谢雨帘再做胶葛,闷哼一声,跟着苏卓云走出了飞花阁。
“啊!”谷小扇一声尖叫,捂着左肩跌落空中。
洛清尘神采陡变,起家道,“刚才有贼人入侵穆海阁,盗走了辰延令!”
飞花阁外,一株株紫玉兰亭亭而立,凌寒吐艳,简景然寥落背影转眼消逝在暗香疏影长廊一角,谷小扇踌躇了一下,终是没有追上去。
“父亲息怒,”一个身材高挑清雅娟秀的少妇走至周施南身边,安慰道,“谢楼主当年对叶浮生多少有过一些情义,现在不肯信赖叶浮生作歹,也在道理当中,不然,哪儿至于在香雪山庄大喜的日子里,与五大山庄过不去呢?”
柳云鹤、燕西孺、周施南初闻冰羽针三字,已有些心惊,转目睹谢雨帘狼狈落地,神采间更加惊奇。谢雨帘虽非绝世妙手,但能够首创一派,自其有过人之处,没想到现在不过两三招工夫,便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人手中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