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头一次见到敌方攻入殁门的景象,不由起家,凝神细观。
申陌儿含笑,“翯王真是菩萨心肠,陌儿照办就是。”
竹林之下,申陌儿如有所思,“这阵法既含星宿生克窜改之理,又浑然天成不露涓滴马脚,翯王觉得,月圆之夜叶浮生有机遇活着出去吗?”
林伊人见已无战局可观,淡淡回身,对林涧之道,“月圆之夜非常凶恶,臣弟觉得,太子还是前去府衙宅邸避一避的好。”
“普天之下,又有何人不是皇上的棋子?”林伊人很有深意道,“莫非太子急着要做那掷棋之人?”
“林伊人,”林涧之神采一滞,愤怒道,“父皇对骨仙草和藏宝图势在必得,现在辜墨玄铁五枚令牌皆不见踪迹,待其间事毕,我看你拿甚么给父皇交代!”
林涧之勾起一抹嘲笑,“你若没有把柄让我拿捏,又何需担忧此事?”
“但愿如此。”林伊人微叹。
林伊人悄悄扫视残司阵,此时,新八门立于辰星、太白、荧惑、岁星、镇星之位的柳云鹤、屈真子、齐伯竣、孟维阑、阮芯濛在腾挪之间,与言绪、周施南、秋慕尧遥相照应,浑然一体,即便秋彦启冲出三人包抄,也难以抵挡以后五人联手的进犯。而立于核心楼阁、亭台、游廊、青竹、假山上的弃、离、铿、祟、毋、采、敕七门之人,皆神态落拓,静观战局,苑中的水池之上,也仍然覆着一层白布。
正说着,一道红色身影俄然从林伊人头顶掠过,直奔后院而去。
秋彦启颠末前几日操演,已经熟门熟路,很快就突入了佛门。
申陌儿蹙眉道,“陌儿不明白翯王所指为何?”
因着前次误伤了谷小扇,秋彦启此次攻入佛门后,天然格外谨慎,只与谷小扇虚晃了几招,便踏入了殁门。
林涧之冷道,“看你常日自命狷介,未曾想骨子里仍然热中向父皇邀功请赏,早间你冠冕堂皇地支走了子衍,眼下还要再设法支开我,到底是何用心?你可知,即便你集齐了辜墨玄铁,也不过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申陌儿看着林伊人俊美如玉的侧影,蓦地想起昔日湛湛长空,乱云飞度,一个鲜衣怒马傲视群雄的少年,在夕泠雪峰皑皑冰雪之间,立下仗剑天涯的豪放誓词,只是那少年因经脉受损,现在正日日饱受急痛攻心之苦。
“祁境,”林伊人脚步微顿,“内里但是有新人在办丧事?”
林伊人道,“那秋盛岚对你心机颇重,你既与太子有些牵涉,倒该避开他些才是,免得给秋逸山庄招了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