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南宫冀情愿把秋女人让给你师兄,你真的筹算嫁给他?”林伊人道。
谷小扇想了想,“最好是能多换些银两的物件。”
不管林伊人是否情愿,祁境此生若真醒不过来,他便是第二个林涧之,完整毁了心梅保存在这人间独一的念想。祁境与心梅因着他,还要蒙受多少磨难与痛苦?林伊民气中一抖,不敢再想。
谷小扇睡眼惺忪看了看林伊人,口中不知嘟囔甚么,打着哈欠走到软榻旁,倒头就睡,转眼便没了动静。
“好。”谷小扇黯然坐到椅中,两根手指交叉在一起,纠结地打着圈,“另有一事……”
“凝晖丹?”谷小扇思忖一瞬,“就是在香雪山庄王爷给我服用的红色丹药?”
林伊人见谷小扇极其烦恼,心中悄悄有些悔怨,“你也不必心疼,扶游宫的凝晖丹,哪一粒不顶你一堆紫萦仙株?你从我这儿占去的便宜,可比在药铺掌柜那儿的丧失大多了。”
谷小扇转了转眸子,干笑两声,“些藐小事,就不要让阿绪操心了……实在,王爷的犒赏由我收着也一样。”
林伊人忍不住道,“江湖人令媛难求的紫萦仙株,当日在你手中只卖了五十两银子,我即便给你甚么奇怪玩意,转头也定然让人骗了去。”
“甚么事?”林伊人掀帐而出,将手中银针放在案几上。
舱房内一片沉寂,耳畔唯有河水拍打船舷的阵阵波澜之声。
言绪对祁境伤势的断言,让林伊人有些心神不宁。如果说,谷小扇受伤时林伊人真气所过之处如同岁暮天寒,冰棘塞途,那么眼下在真气游走间,林伊人便感知着残编断简、支离破裂的有望。
“焦堡岛……”谷小扇歪着脑袋,神采有些迷惑。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林伊人虽对谷小扇动了心,却毫不肯借此机遇靠近谷小扇,既然他与言绪必定没法带给谷小扇幸运,或许,忘记才是最好的挑选。只是,在此之前,他必须帮言绪集齐辜墨玄铁,盗得骨仙草。
“小扇,你不会死的……”林伊人伸脱手指,拂开谷小扇唇角的发丝,“你爹手中有乞元令、抻冈令、苜尺令,言绪与我手中有辰延令和乌玠令,待集齐了这五枚令牌,便能帮你找来骨仙草了。”
淡淡摇摆的烛光,昏黄着谷小扇的视野,谷小扇谛视着纱帘帷帐后温雅清逸的身影,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承担我转头就派人去取,”林伊人道,“你在东篱草堂等上三五日便好。”
谷小扇转着眸子四下打量,林伊人并不在舱房内,案几上的蜡烛明显方才燃烧,一缕缕青红色的烟,正跟着升腾袅袅散去。谷小扇只觉好久未如昨夜那般睡得安稳,抻着胳膊伸了个懒腰,收回小猫般通体镇静的感喟。
林伊人唇角微勾,“那你喜好些甚么奇怪玩意?”
“我……我不是成心的……”谷小扇小声道。
林伊人轻叹,“明日到了宜樊,你我便会与南宫冀分道扬镳,你既对他偶然,此事不提也罢。”
谷小扇再次醒来,已是晨光熹微,她头下,睡着软软的锦枕,她身上,盖着暖暖的锦被。清澈的光透过窗棂,晖映在软榻之上,轻摆的船身让谷小扇想起本身昨夜所睡之处。
“南宫冀……”谷小扇垂首,“他如何了?”
谷小扇沉甜睡着,唇角微翘,仿佛梦见了欢乐高兴之事。林伊人忍不住抚了抚谷小扇细滑白净的脸颊,只要她每日欢愉,他便远远看着,也是欣喜的。
“住在东篱草堂,可省下好些银两,阿绪指定是情愿的。”谷小扇踢着两条腿道,“并且,阿绪既给祁哥哥治病,王爷总不美意义虐待他,多少会送他些常日里见不到的奇怪玩意,这差事旁人盼还盼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