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房内,沉寂半晌,言绪终究叹了口气,不管如何,在救治小扇之事上,林伊人始终与他站在同一阵营。
“安彩衣。”言绪行动沉重,朝舱外走去。
言绪发觉到了来人的冷戾,也发觉到了父亲的生硬。父亲支开了小扇,言绪从未见过一身傲骨的他如此颓废不安。
林伊人悄悄一惊,蓦地回想起在香雪山庄穆海阁时,谷小扇曾与织冷楼楼主谢雨帘比武,彼时,凌水山庄庄主燕西孺因谷小扇手持绝韧铃绳,以为她与叶浮生必有关联,才与谢雨帘一前一后,拦住了谷小扇的来路。
“叶浮生是小扇甚么人?”林伊人道。
夜幕低垂,烟笼轻纱,冷月当空,星淡如银,言绪负手立于船头,仿佛这苍茫大家间茕茕孤单的一道影子。
言绪只觉满身血液都涌入眸底,疯了般冲上去,誓要将那恶魔撕成碎片,却一次次被等闲击倒,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从一开端父亲便毫无斗志。
彼时,小扇抬头笑着,对父亲道,“阿爹,这个叔叔给我吃了一碗红烧肉,他说也要请你和阿绪吃。”
叶浮生并不认得谷小扇,他夺辜墨玄铁的目标,毫不会如言绪那般,是为了救谷小扇的性命。但是,他为何独独对谷小扇另眼相看?
“放过两个孩子。”父亲黯然道。
只是,在此前的阿谁回眸中,言绪已然见到墙角后一片裙摆……谷小扇,亲眼目睹了全部本相。
那一年,银装素裹,大雪漫天,红梅怒放,殷殷如血,父亲死在了名动天下的蚩息剑下。
“阿绪,”临终前,父亲沾血的手紧紧攥着他,“不要……奉告小扇……”
“小扇……”林伊人脑中浮起连他本身都感觉惊奇的动机,“小扇的父亲是谁?”
“叶浮生乃世子私仇,翯王府不会插手,”林伊人正色道,“但本王不顾辜墨玄铁关乎江山社稷,牵涉两国邦交,亦承诺襄助世子以骨仙草救治小扇,莫非连得悉一个本相,都让世子感到如此难堪?”
只一瞬,那映在雪光中的寒芒便如脸孔狰狞的鬼怪,死死缠住了父亲。言绪从未见过那般狠恶的比武,刀光剑影,烈如惊雷,惊涛骇浪,不死不休。
“小扇……是你与彩衣的孩子。”
连续串疑问在林伊人脑海中来去回旋,如滚滚大水,惊涛骇浪,澎湃彭湃。
顶峰对决,撼天动地,失之毫厘,谬之千里,言绪眼睁睁看着利刃穿入父亲胸膛,眼睁睁看着父亲寂然倒下。
林伊人蹙眉,“世子既与翯王府联手,当知本王对世子和小扇并无歹意,为何不能坦诚相待,据实以告?”
言绪痛苦阖上双眸……那没法拭去的赤色,将本身和小扇永久分裂开来,那曾经令人眷恋的暖和,现在只余残垣断壁,大雨滂湃。
父亲又道,“小扇……是你与彩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