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是伊人。”遂念叨:“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今后偶然爱良宵,任他明月下西楼。”
却见自家屋子虽是十年前模样,却仿佛初建不久,新的普通,不由骇怪。房门翻开着,心想此房必住有人,莫非是爹娘?我心中一阵冲动,欲冲得房去,却又停下,若非爹娘,如何是好?毕竟已是十年,或许屋子已改仆人……而小佩呢?想着当年各种或单独苦楚或与小佩两小无猜惺惺相惜,不由黯然伤神。
齐父上前对我道:“这当然。只是舍间粗陋,公子不要见怪。”
一滴泪从小佩眼中掉落,晶莹透辟,化作一股浓浓的血液,永流于我心中。
“小佩!”我心一惊,原是小佩。十年不见,却已长大了。却听得小佩道:“屋外酷寒,待进舍间一避吧。”
这时,却见一桌面上放着一红色喜字未缝完的衣服,不由顿住,齐母走过来,笑道:“此是我女儿的喜装。过完这个年,她就要出嫁了。”
“巷子——”一清脆声音从房别传来。巷子忙站起,见小佩已跳了出去,递给他一蕃暑,“给——”
进得屋来,见房内安排皆同十年前模样,只是多了些家具。想起十年前寒酸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文明正欲说话,文秀忙打住他,对我道:“过大叔,此地北风砭骨,待至舍间一叙,以报拯救之恩。”
黑衣人双眼一沉,面前呈现两张放肆霸道的小小嘴脸,随及神情又伸展开来,彬彬有礼道:“鄙人过客。”
我问道:“你……会嫁给他吗?”
这时,从屋内走出两小我来,我一见,却认得,原是齐父齐母,光阴虽久,依是十年模样。我欲上前见礼,却又打住。听得小佩道:“爹娘,此位公子路过于此,天已晚,又是山深路远,待在我处过夜吧。”
我点了点头:“在此谢过,不打搅了。”说完,遂拜别。
一旁文明傲视着我,冷冷道:“竟然能路过此地,想必是迷路了吧。”
我打动不己,忙道:“伯父……过客在此谢过了。”
小佩昂首望向远处雪覆群山,幽幽道:“这如何说呢?我也不知我是在思念他,还是在顾虑着他。我们已十年未见了。”
望着翻开的房门,仿佛小佩已站于面前,情不自禁念叨:“彩袖殷勤捧玉锺,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从别后,忆相逢,几次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正浸于回想当中,却听得一清秀声音念叨:“久别相逢非少年,执杯相劝莫相拦。额头已把工夫记,万语千言不忍谈。斜分细雨又迎春,莺燕娇音耳际闻。缥缈云烟开画卷,面前人是意中人。”我一惊,抬眼一看,却见一名清秀女孩站于面前,固然穿戴朴实,却也亭亭玉立温文尔雅,不由称道:“女人好文才。”此女孩温婉笑道:“公子夸大了。此乃穷山僻壤,公子怎会来此?”
小佩问道:“过公子原是为伊人而来此深山么?”
小佩走过来,轻声道:“我不想嫁。”
小佩道:“我也曾如此想过。毕竟当年我们都是小孩,不知情为何物。但待他走后,我方知我很想他。后随光阴流逝,他存亡未卜。或许,再相遇,也不认得相互了——过大哥,你的名字获得真好。我们都是相互的我。却觉与你我似曾了解,不知为何。”
小佩深思很久,道:“若人生如此,我也无可何如。或许,我们只能共磨难,不能同幸运。过完此年,我便要出嫁……”
小佩道:“你认很多少字,要全教给我。”
我朝其看了一眼,嘲笑道:“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