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眼睛的刹时,安秉臣觉得本身身在天国。拂晓的曙光从空中洒下,但四周满盈的稠密烟雾却将这来自上天的恩赐隔断于地表以外。他挣扎着爬起家来,发明四周起码有上百辆坦克的残骸,没错,是坦克,电视上军迷爱好者们喜闻乐见的钢铁战车,庞大的炮管,刻薄的履带,可惜安秉臣底子不熟谙炮塔上的异国旗徽。
水珠的挪动速率很快,一眨眼工夫就消逝在草丛中全无踪迹,只留下安秉臣傻坐在原地茫然发楞。安秉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盗汗,他的思惟开端有点含混。
这类压饺子皮一样的过程还在持续,最诡异的是,越来越薄的“石片”始终闪动着阴暗蓝光,不管再如何薄,安秉臣仍然能瞥见“石片”中有较着的活动感。
这些被击毁的坦克明显是遭到了来自空中的打击,它们中大多数都是顶部受创,炮管炸得七扭八歪,地上横七竖八躺不了很多坦克乘员的尸身,有的是逃出来后烧死的,有的看模样是直接被炸飞出来的,腿折颈断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疆场上谁也不想死,看到不明身份的活植物体,最保险的体例是先开枪再问话。
嚼着有趣的饼干,想到惨死的父亲,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有个东西绊了一下安秉臣的脚,他哈腰拾起来,发明是一把乌黑的手枪,枪上还缠着半段扯破的皮套,看来是爆炸中被震飞离开了本来的仆人。这枪模样短粗厚重,握把上有个镶着箭头的盾徽,枪管左边有两个外笔墨母和一串数字,那字母竟然不是英文。
城北郊野有一处山川娟秀的处所,安东方常常周末带着儿子去那边垂钓,他喜好仰躺在柔嫩的草地上,让暖和的阳光把身材烘烤得更加舒畅。安秉臣在溪水旁的山坡上掘个坑,将父亲埋了出来,掩好土后在墓前立了根木头。开端他筹算把父亲的身份证放在墓前,厥后想想又把身份证揣进怀里,这或许是父亲留下的独一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