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看着郑文安,郑文安眸色几变,到底还是回声,“是,鄙人这就安排。”
霍危楼凝眸,薄若幽赶快道:“民女虽是女子,却心机详确,毫不会误事――”
薄若幽转头,却不觉畏怕,反而问:“侯爷可闻到甚么气味?”
霍危楼蹙眉,薄若幽便从那堆焦黑上走了下来,她手上亦沾了黑灰,边鼓掌边道,“侯爷,是桐油,虽已燃尽,可另有一丝烟尘气味――”
薄若幽随他视野看去,只瞧见烧焦的合抱梁柱四散倒地,瓦砾断墙横陈,的确都是些体力活计,薄若幽明白,在这些粗重之物清理掉之前,的确难发明甚么。
福公公只当他因祠堂起火,失了搜索之机而恼,便道:“此番起火高耸,那玉嬷嬷最为可疑,公然是老夫人畴前最亲信的,放火烧祠堂也不含混,可烧了祠堂又如何,侯爷贤明神武,再有几日,不愁查不出本相来……”
福公公还没说话,内里霍危楼的声音传来。
傍晚时分,寂静厉穆的祠堂变作一堆焦黑的残垣断壁,四周的松柏亦被燎烧了大半,暗淡苍穹下,犹存几缕残烟袅袅。
霍危楼眼底闪过一丝微芒,他听的清楚,薄若幽还记得他不喜女子在他办差之地的话,霍危楼扫了一眼火场,“这等情状,能发明甚么?用你之时,自会召你。”
“祠堂的确有古怪,火起的俄然,倒是更证了然这一点,已命人清理搜索此处了。”顿了顿,霍危楼语声暖和了一分,“本日不消验尸,你不必在此。”
霍危楼此话一落,郑文安回神,近前一步道:“侯爷,现在府浑家心惶惑,不如先破结案子,再来清理此处……”
这语气仿佛有些遗憾,霍危楼见惯了宦海上推委躲懒之人,现在看着薄若幽,的确越看越觉她眉眼动听,哪怕面有灰污,亦不减花容玉骨之姿。
这时,卖力关照薄若幽院子的绣衣使返来了,到了门外,踌躇着未进门。
定是因她办差勤奋又技有所长。
郑文安招手叫来几个管事,照着霍危楼之语叮咛下去,贺成亦命令让捕头再调衙差来,夜幕即将落下,北风砭骨普通,霍危楼目光必然,忽而发觉薄若幽薄弱的身影正往一堆焦黑的梁柱上爬去。
第17章一寸金17
“啊?”福公公一愣,不知霍危楼怎俄然提到了此事,他想了想,点头,“西凉国本年进贡之物以奇门兵器为主,侯爷说的是甚么?是那神机?”
霍危楼少时参军,福公公第一念便想到了那套神机弩,西凉国的使臣说那神机弩可数箭齐发,射程百里,若能投用,必为大周致胜重器。
薄若幽这才明白霍危楼刚才那目光因何而来,她虽不觉尴尬,却到底有些失礼,苦笑一瞬快步拜别。贺成瞧着她的背影啧啧有声,见霍危楼这两日对薄若幽还似对劲,便道:“让侯爷见笑了,小薄行事,真是比那些小子们还要稳妥,几番帮手办差,从不觉苦累。”
那绣衣使猜疑道:“薄女人去了东边的竹林,不让部属跟着,部属感觉不当,还是返来禀告一声。”
霍危楼幼年参军,自知桐油为何物,疆场上火攻便多用桐油,只因桐油燃势迅猛,不易被水毁灭,燃烧之时还生浓烟,且浓烟有毒。
“调集府内侍从,再从衙门调些人手,三日内将此处清理出来。”
贺成指了指她脸颊,忍不住笑开,“你怎脸都花了?”
霍危楼心机必然,再看薄若幽,不免又生几分遗憾来,他淡淡回声,薄若幽便回身而走,贺成正在此时迎上来,见她面有污渍,忙露讶色,“小薄,你……”
建和帝当政开通,便是朝中都有几位客卿常在,霍危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受建和帝信赖,也替其招贤纳士多回,是以,贺成此番话倒也不显高耸,只是霍危楼听的有些不快,待晚间回了客院,别人便有些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