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看他一瞬,赶紧跟了上来,霍危楼虽是身高腿长,却走的不快,等再回到竹林边,薄若幽已规复了安闲平静。
一种被窥视之感令她如芒在背。
经年日久,哀思已淡,可比哀思更沉重的东西,却悄悄漫入骨髓,令她在某些时候心肠坚固似铁,“嗤”的一声,祭文明作一片火光落地,她将冥钱一张张放上去,火势一盛,却更加将她秀美的面庞照的淡然凄怆。
霍危楼扬眉,抬步往林中去,薄若幽亦心底一动跟了上去,又听绣衣使道:“此人在竹林以外藏着,被部属们撞见之时要逃,后被拿住。”
很快,竹林到了。
“母亲信佛,那是一件用鸦青绣祥云纹缂丝仿照佛门僧袍做的素袄,这世上只要那绝无独一的一件……”
薄若幽捂着心口,半晌才缓过气来,等直起家子时眼底泪光盈盈,却持续道:“那人藏在竹林内,身上穿戴的衣裳,便是郑三爷说过的和僧袍普通的袄裙,民女看的非常逼真。”
“是我——”
绣衣使们固执灯在竹林内穿越,霍危楼刚走到跟前,便看到石碑旁燃尽了的香烛,他眉头微蹙一下,此时一绣衣使上前道:“侯爷,林中无人。”
霍危楼握着薄若幽的手,见她咳的弯下腰身,踌躇一瞬才放开,她面上毫无赤色,掌心亦盗汗一片,此时咳的灵秀眉头拧成川字,非常痛苦。
薄若幽想起了郑文宴说过的话。
“侯爷,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凶手!”
薄若幽更加不敢停,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让她一时连方向都难辨,就在她感觉彻夜本身只怕要出事之时,“砰”的一声,刚跑过拐角的她撞进了一小我怀里。
在别人府上祭奠非常失礼,薄若幽本想出府门,可现在阖府戒严,她也不便添乱,踌躇半晌,她写了一篇祭文,想挑个极僻静之地,就着几张冥钱一起烧掉,也算情意到了。
问了春桃,春桃说府内最僻静之处,乃是东北边上一片竹林。侯府园景极多,竹林便有好几处,东北那片因实在太远,府内花匠极少打理,现在荒凉的很。
蓦地呈现的光影令薄若幽有半晌的恍忽,而她尚在慌乱,竟第一反应便是要推开身前之人,可下一刻,手被人一掌控了住。
霍危楼眸色暗了暗,他该早些出来。
那绣衣使接着道:“的确有人来过的踪迹,且不止一处。”说着,那绣衣使转头看着薄若幽,“薄女人但是追进了林子里?”
薄若幽点头,“是——”
四周只余北风穿林打叶之声,薄若幽蹲在火旁,明眸虽望着火堆,可目光却好似透过火光看到了更远之地,她眼瞳轻颤一下,人却仿佛被这冰天雪地冻僵了普通,放纸钱的手支棱着,连火舌燎到了指尖也不觉疼。
她声音哑的短长,霍危楼扫过她面庞,“为何不让绣衣使跟着?”
绣衣使点头,“从留下的陈迹看,那人东西两边都有出入,西边出去是祠堂的方向,东边出去是府内一处将近干枯的荷塘,现在荷塘之上全都被冻住,临时未发明非常。”
霍危楼眉头微展,那绣衣使又道:“薄女人幸而未追出来,这林中非常庞大,且看其踪迹,那人在竹林内并非一时半刻,或许,在薄女人到竹林以外时,那人就已经在了。”
被拿住之人,竟是傻姑。
四周本就暗淡,现在更是完整乌黑一片,薄若幽呼吸一滞,因刚才那一幕而生的惊慌蓦地浮上心头,又变作更深的惊骇将她擭住,身后因风而起的簌簌声响仿佛人之声气,一刹时,她只觉刚才那人在身后追她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