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闻言面露恍然，“竟是如此？那这般说来，倒是那陈笔墨对你痴心妄图了，李玉昶美意收留他，又供他吃穿衣食，可他却觊觎仇人之妾，怪道他落第，想来其人也不过才学平平，还将心机都用在了风月之上，如许的人未曾高中，实乃我大周之幸。”
“拜见侯爷。”柳慧娘聘婷见礼。
钱管家唇角轻颤着，抖抖索索道：“就是……老爷原有一名原配夫人的，厥后夫人过世，留下了一名小少爷，厥后老爷未另娶妻，且……且买返来的戏伶，都是签了身契的，如同家仆普通，她们也都情愿得老爷垂怜――”
柳慧娘美眸一瞪，仿佛难以了解霍危楼为何晓得此事，霍危楼又道：“最高超的大话是十真一假，你编的再如何情真意切，陈笔墨留下的戏本却不会扯谎。”
“侯爷，不知侯爷有此问是为何？莫非老爷的死，有何古怪不成？”柳慧娘不卑不亢的，竟然还主动问起了霍危楼。
第53章三株媚08
钱管家叹了口气，“陈秀才和柳大师乃是同亲之人，厥后入了园子，便和柳大师非常靠近，并且……柳大师花容月貌，又有一副好嗓子，谁都晓得她今后定然要成角儿的，陈秀才天然更向着柳大师，还编修了前朝戏本给柳大师唱演，只可惜他是个短折的，一早得了这等不治之症。”
柳慧娘虽有几分名誉，可说到底是签了死契的奴婢之身，职位卑贱，想捧她的时候，称她一声柳大师，不想捧她的时候，她便似北里瓦舍中的下九流之身，现在霍危楼示出几分喜爱，任是谁，都要感激涕零心神驰之。
钱管家语声发着抖的道：“是痨病，治不好的，担搁了小半年，延医问药为他治过，可厥后还是没法，半年前还是死了。说实在的，几个文客当中，老爷对他寄予厚望，还想让他多写几个戏本子，可谁能想到他没那般福分……”
柳慧娘下颌微扬，“民女也帮陈先生想过些许枝节，可陈柳二大家鬼情缘之构思，乃是陈先生所想，戏本中唱词曲牌，述白序引，每一字每一句，皆是出自陈先生之手，先生大才，而民女才疏学浅，天然是帮不了多少的。”
“他身后，李玉昶便占了《还魂记》的戏本，说是他写的？”
“可他倒是个短折鬼。”霍危楼言辞刻薄，毫不包涵。
柳慧娘落在身前的手绞的极紧，“侯爷如有令，民女天然求之不得，只不过……民女签下的是死契……”
霍危楼点了点头，“你还不至双十之龄，如此返回洛州无可倚靠，戏折上的资质亦要藏匿，也令人非常扼腕。”
路柯已带着绣衣使上前来拿人，柳慧娘还要挣扎，可任凭她再如何呼喊的楚楚不幸，在场世人却无一为之动容。
霍危楼又核阅了她半晌，忽而道：“带她去舱房候着，没有本侯的叮咛不得出来。”
霍危楼狭眸看着她，“《还魂记》为陈笔墨所作，戏本当中写了陈柳二人相爱却难结为连理，他姓陈，你姓柳，他专门为你而写，又何尝不是为他而写？他将你二人之情带入戏本当中，却不想一语成谶，竟当真令你二人阴阳相隔。只可惜戏本到底只是传奇戏说，他已经死了半年，他的幽灵，只怕从未返来见过你。”
霍危楼眼底一片暗淡不明，彻夜有人去西侧楼台烧了话本，所烧的还是本该放在李玉昶处的话本，除了柳慧娘实在难有第二人做想，而柳慧娘的平静模样，也令人非常不测。
柳慧娘神采微变，“敢问侯爷，如此待民女是为何？民女字字所言为真……”
钱管家点头，“的确如此，柳大师本身也非常喜好这个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