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玦出声:“他是初八早晨亥时初刻来的。”
“第二日早上,杨俊晓得刘希死了略有些烦躁,午后他便去了琴舍,这也没甚么不普通的,他常日里常去琴舍练琴,一练便是大半日,这是大师都晓得的事,我午后便再未见过他,直到早晨亥时过半,都将近睡着了,闻声外头有人喊他出事了。”
她暗自挑眉,又不动声色将手缩进袖中,心想,糟糕,失色了,傅玦贵为临江侯世子,只怕未曾见过她这般卤莽的女子。
傅玦点头,一行人便出门往东去,夜色乌黑,侍从的灯笼照出方寸昏光,北风一来,砭骨的冷便罢了,还吹得道旁竹林簌簌作响,颤抖的竹稍在地上投下一片混乱的影子,张牙舞爪的好似鬼怪乱舞。
戚浔点头,“我哪有机遇读书?”
戚浔错了错牙,只觉周蔚不堪大用,待回身去看,她心头也突的一跳,只见十丈以外的竹林深处,竟当真有一簇火光在黑暗里腾跃。
又穿过一道月洞门,便到了书院寝舍,寝舍坐落在回环曲绕的竹林中,冬末寒雪时节,忽有一片苍翠之色入目,令几人皆是面前一亮。
傅玦接着道:“第二日早上刘希被发明时,窗户仍然未锁,凶手极有能够是从窗户分开。”
言毕,林巍又问他,“你叫甚么?你烧纸是为了祭奠谁?”
戚浔闻言,心底又生出此前的动机,凶手在书院内三到处所杀人,杀人凶器亦是古怪,他不但对白鹿书院并不尊崇,或许还非常仇恨此地,若周蔚所言,乃至对读书进学也怀有怨念。
他便是林巍说过的何有为,戚浔打量他一瞬,问道:“能够看看杨公子的寝舍?”
傅玦冷冷的谛视着何有为,“你刚才如何对宋少卿答话,眼下便如何对戚女人答话。”
戚浔眨了眨眼,没想到傅玦竟会为她说话,她看向傅玦,便见傅玦那乌黑的眼瞳覆了寒霜普通。
戚浔无法,这时,周蔚眼瞳蓦地一瞪,猛地指向她身后的竹林,“快看!鬼火——”
到了杨俊寝舍之前,一个眼熟的年青墨客从里快步迎出,早前他跟在齐宗义以后,戚浔见过他,只见他拱手朝傅玦施礼,“鄙人何有为,拜见大人。”
这学子年纪不大,被面前场面吓住,颤声道:“鄙人名叫简鸿,是……是在祭奠常清大哥……”
周蔚问:“当时看刘希趴在桌上,何有为怎不唤醒他?”
屋子一样是东西两间,待进了杨俊的西间,戚浔一眼看到了好几张瑶琴摆在书案上,她有些惊奇,何有为解释道:“杨俊爱琴成痴,爱好汇集瑶琴,这些琴便是他买来的,常日里除了根基的课业,他都与他的琴在一处。”
日暮渐昏, 戚浔跟着傅玦,沿着书院青石板主道往学子们的寝舍走去, 冬末积雪未化, 道旁榆柳未吐新芽,一起行来,只见书院内书院馆舍连缀, 森然有序, 庄严巍然,一派雅正腐败之风。
周蔚又轻声道:“我晓得你的出身, 你族中若不出事, 现在定然也能进女学读书的, 不过你的字写得并不差。”
配房一分为二,摆布各有两张床铺,床铺北面靠墙,书案和书厨则各在东西两侧,若站在南边轩窗外,刚好能将屋内气象一览无余。
周蔚手背挨了一下,“嘶嘶”喊疼,戚浔感喟,一回身,却见傅玦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出门时夜色已至,几个侍从打了灯笼过来,林巍指着不远处的一排配房,“杨俊就住在那边,何有为便是与他同住一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