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浔点头,傅玦又与宋怀瑾告别, “既是如此, 我便将她带走了。”
林巍从山梁上望下去,目之所及尽是葱茏富强的林木,苍翠的树冠枝芽中,模糊能看到几家村户星罗棋布,天气本就暗淡,碧绿的林木更显的此处阴沉森的,林巍猜疑道:“丧乐,这是谁家在办丧事?莫非村庄里又死人了?”
倘若派京畿衙门不知情的人查办,说不定要查出这些旧事因果,虽说本朝国本安定,可天家对此等牵涉前朝之事夙来看重,毫不准节外生枝。
傅玦和戚浔皆是眼瞳微亮,傅玦道:“我亦听过此等传言。”
这一夜戚浔睡得并不算安稳,梦里的她又被追的东躲西藏,目之所及,尽是乌黑,她慌不择路的跑,身后的脚步声却越追越急,终究,她寻到个角落遁藏,但是那脚步声却极快的发明了她,朝她越靠越近。
傅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彻夜姑息一番,明日一早便要出发,有那边不便?”
苗文成点头,“是,这村庄里多是姓厉和姓白的,其他姓氏的人多为厥后移居到村庄里的。”
她与二人告别,翻身上马,就着最后一缕夕晖直奔安宁坊,走在路上,她心底还在想到底是何案子,但是傅玦未说,她也不敢急着问,因前几日库房内的变故,她对傅玦多少存着警戒之心。
好端端的天然不会奏丧乐,世人不由都寻觅丧乐来自那边,可就在此时,暮色昏黄的山坳里,又一道激昂喜庆的唢呐声高耸的响了起来。
戚浔越想越感觉诡异,只觉这村庄里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奥妙。
傅玦的车马也跟着她一并到了安宁坊,马车停在门前,她进院子清算,既然比芙蓉驿迟误的久,只怕要用半月工夫,她快速清算一番,临走前又给草王八添了一把鱼肉糜。
待饭菜上上来,世人赶路劳累,都默不出声用饭,待用完饭食,便见外头天气微明,傅玦看着戚浔,“可还对峙得住?”
傅玦和戚浔对视一眼,几人用完饭食,待将碗筷撤下,傅玦又道:“可有村民名册?”
他收转意神道:“当年他们被赶出都城,又在此村群居,还改过姓氏,即是都隐姓埋名了,当时这村庄另有人看管,见他们后辈端方听话才予他们自在,这些年此村与世隔断,算是循分守己,内里的平常百姓也并不知他们由来。”
戚浔最大的迷惑得解,心机便放在结案子上,结婚的女人被暗害,村庄里的人却都在坦白此事,还不准官府探查,而那村庄与世隔断……
傅玦听她如此说,不由高低打量了她一瞬,她年近十九,身量已长成,虽是肥胖了些,可千万没有一处似男人,他移开目光,“那便出发吧,赶到白石县再歇。”
“我们用些饭食,本日还要干一天路,或许明天早晨才气到白石县。”
傅玦懒得听恭维,挥手令他退下,他又看了一眼外间天气,叮咛戚浔,“早些歇下吧,明日赶路,必然辛苦。”
傅玦淡声道:“酒宴不必了,将晚膳送入我们房中,再说说案情,明日卯时起家,天亮解缆,不得迟误。”
他放下帘络,叮咛林巍在前头寻个歇脚之地。
戚浔起家送出两步,待他们分开,方将门一关,看了看空荡荡的屋阁,到也觉合宜,她很快梳洗歇下,等林巍和楚骞要分开时,过来一听,便见她屋内熄了灯,声气俱无。
傅玦掀帘去看时,便见她碧青背影与春野相融,透着万物初生的勃勃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