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玦略一踌躇,将火折子燃烧,叮嘱道:“睡吧。”
谢南柯道:“少卿大人眼下不在衙门。”
在她回京第二日,常水村一众嫌犯才被押送至都城,先关押在刑部大牢,而后三法司会审,因是与前朝邪/教有关,案子也未张榜昭告天下,直比及仲春下旬,戚浔才从宋怀瑾处得了些端倪,而这么些光阴,戚浔竟是再未见过傅玦。
提及那日戚浔另有些心不足悸,她看了眼傅玦袍摆掩着的腿,“卑职那不是胆量大,卑职那是有自知之明,晓得跑也跑不过,何况当时卑职不知您是装的……”
金色余晖铺满天涯之时,马车进了城门,繁华喧闹劈面而来,戚浔看着满目标人间炊火竟感觉非常可贵,穿过御街,马车直朝着大理寺衙门而去,待到衙门以外时,天气尚未黑透。
“戚浔!”
宋怀瑾点头,“不是别的差事,是他的封赏下来了,他此番大败西凉,使得西凉主动乞降,陛下是要给大犒赏的,现在定下了要媾和,犒赏天然也要落定了。”
戚浔心虚的收回视野,耳朵有些发热,她又瞟傅玦一眼,思疑他长了三只眼睛,很快,她起家将劈面坐位上的包裹拿过来,轻手重脚的打了开。
车厢里乌黑,火折子的亮光将戚浔的小腿照的白花花的,傅玦掠过一眼便不再看,戚浔倒也利落,很快便将裤脚放下,傅玦又道:“肩上的伤呢?”
宋怀瑾道:“那族长和族长之子,都判了斩刑,害人的几个正犯也是极刑,其他虎伥有放逐的,平常的信邪教的村民做了很多赦免,也是占了法不责众的好处,那村庄不能再持续与世隔断下去了,京畿衙门要下特令,让村庄里的人分离搬去别处居住,衙门给补给银钱。”
“哦?你和宋少卿没有同乘过一辆马车?”
目前来看,傅玦仿佛并未将那件事放在心上,这令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傅玦看着他们一群人酬酢,暗淡的暮色当中,面上神采莫测,周蔚几个也瞧见他,立即施礼问安。
戚浔回身去看,正看到周蔚和谢南柯几人下值,她眼底一亮应了一声,周蔚立即一起小跑过来,到她跟前,上高低下打量她,“真的是你返来了!”
这案子刑部主审,也的确没有傅玦往大理寺跑的事理,戚浔想着这案子庞大,且嫌犯尚未入京,几日内多数定不结案,而究竟公然如她所料。
傅玦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你刚醒,先盖着。”
周蔚猜疑道:“很奥妙的案子吗?你此行与临江侯世子一道,可曾受甚么刁难?”
她缓缓转过脸来,“就在洛州城外,世子可去过洛州?”
时近中午,苍穹暖阳高照,他们的车马奔驰在山道上,若不去白石县县城直接上官道,可罕用半日时候,但是再如何算,都要在马车上度过一夜。
“我……”戚浔垂下眸子,不与傅玦对视,“我梦见了族人。”
傅玦沉默半晌,“缓缓吧,今每入夜之前便能到都城。”
这成果与戚浔所料不差,戚浔这时问:“大人可见着世子了?世子没对大人说甚么吧?”
见戚浔不测,傅玦道:“幼时随父亲去过。”
“抓住侯府逃奴,拱卫司犒赏百金!抓住永信侯府的蜜斯,犒赏万金!若能把永信侯府公子的尸身带归去,赐二等爵并拱卫司副批示使!”
傅玦是傅韫的庶出子,而临江侯夫人膝下并无所出,他生母一过世临江侯便将他带走,可想而知嫡母待他并不好。
戚浔这几日担惊受怕多了,下认识对傅玦也多了几分存眷,忙问:“世子要忙别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