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建章帝站在一旁候着,皇后红着眼睛坐在床边,看着太医给昏倒不醒的赵玥扎针,闻声孙律来了的禀报,建章帝往门口走了两步。
孙律快步入了殿门。
孙律沉声道:“将狗笼子带上,你们几个也跟我来。”
建章帝蹙眉道:“刚受了惊吓,问上林苑之事做甚么?”
建章帝眉头紧拧,“如何查都好,此事不能不了了之。”
“陛下——”孙律大步入殿,施礼以后,寂然道:“大殿下并非不测,而是报酬。”
建章帝也在深思,半晌后道:“先按你找到的线索查,到底是后宫争斗,还是别的,总能查出些端倪来,看玥儿何时醒来,若他见过凶手样貌,便是再好不过——”
小寺人一边说一边带路,又超出月季花丛,孙律跟上来,见月季花丛一过便是未央湖,因四周被禁军封闭,并无闲杂人等,但砂石地上,能看出较着的混乱足迹。
孙律想到赵玥一起被狗儿吸引过来,可赤霄底子没有去湖边,当下眼神一寒,再一转头,对上赤霄眼巴巴发馋的模样。
“折花?他去了多久?”
比及了未央宫,便见未央宫高低噤若寒蝉,行至主殿外,目之所及,跟从大殿下赵玥的宫人皆湿淋淋地跪在殿门外,一旁又有一只木笼,里头关着一只乌黑的哈巴狗,狗儿仿佛也晓得小仆人出了事,现在委靡不振地趴在笼子里。
孙律眼瞳微缩,“然后呢?”
孙菱记得孙律的叮咛,但赵玥现在情感不平,她也不敢冒然上前,直比及皇后抱着赵玥哄好了,又给他喂了药,赵玥这才安稳了些。
狗笼子一翻开,赤霄立即窜了出去,它身形尺长,很快钻入花丛,又一个劲地往北边跑,孙律带着人跟上,刚跟了几丈,便见赤霄停了下来。
太后猛地一拍桌案,“查!彻查!暗害皇子,乃是谋逆之罪,哀家也要看看,到底是谁如许不怕死!”她咬了咬牙,意有所指隧道:“将那幕后真凶揪出来,非论立下过甚么功劳,全都给哀家格杀勿论!”
孙律领命而出,先遵循宫人给出的项目,将那些熟谙训狗之法和会学狗吠之声的人找来,又让人出宫去将孙菱叫进宫来。
孙律蹙眉,“何种论调?”
到了四更天,赵玥仍然没有复苏的迹象,太后还在病中,实在熬不住,被建章帝亲身送回了永寿宫中。
“这边可有人来过?”
待兄妹二人在偏堂见了面,孙菱立即道:“哥哥,到底是如何回事?”
孙律道:“在御花圃到未央湖畔的方向,找到了三处吸引狗儿的肉碎,这肉碎当中还加了一种名叫缬草的药料,此物是训狗时用来安神的,很远的间隔也会被闻到,狗儿闻着味道前行,便将二殿下引开了,但狗儿去的目标地,并不在未央湖畔,微臣推算,是有人善学狗叫声,而后将大殿下引到了湖边去行凶,不然林子里非常埋没的缬草肉碎没法解释。”
太后此言,便是将锋芒指向后宫,明显是想到了当年二殿下被害之事,她颤声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生出此等心肠?他们到底是冲着皇厥后的,还是冲着孙氏来的?!”
赵玥先是一愣,继而下认识点头敛眸。
孙律目光再度落在赤霄身上,难怪刚才在未央宫,赤霄一动不动的趴在笼子里,他眼神一凛,立即叮咛,“今后处往大殿下玩过的园子找,必然不止这一处肉碎。”
皇后松了口气,但赵玥眼底还是多有畏怕,现在孙菱才拿了两个泥塑的娃娃上前逗哄他,那娃娃一男人一女子,男人是拿流星锤的武将,女子是身穿彩衣的仙娥,孙菱惯会逗趣,将坊间的话本说演了几句,立即引得赵玥健忘了坠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