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极,自口不择言,建章帝被这话刺得一愣,要去搀扶太后的手也垂了下来,他唇角抿紧,又从袖中取出验状,“事到现在,不管母后如何怪我,我也要奉告母后,仵作验了皇兄尸骨,说皇兄在死前曾被利器刺伤过,母后可晓得此事?”
建章帝面上不为所动,人却沉默下来,他又看向那份验状,沉吟很久以后才道:“你回拱卫司待命。”
“开陵寝?!”
“母后息怒,您听儿臣解释——”
他语气晦涩起来,“并且倘若事情真的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他也不但愿我们透露身份。”
崇政殿中,孙律的确已带着验状面圣,韩越写的验状非常详确,孙律呈给建章帝后,便冷静地等他看完。
她最后两字几近歇斯底里,建章帝望着略显陌生的太后,心底俄然生出一个动机来,他艰巨的吞咽了一下,豁出去普通地问:“母后是不是早就晓得皇兄被害另有隐情?”
戚浔心口微松,炉中茶汤已滚沸,她先给江默倒了一杯,“那他们可有说过,我们能做甚么?”
建章帝不为所动,“母后当明白,我如此,并非只因傅玦。”
建章帝默了默才道:“儿臣令人前去岐山皇陵,开了皇兄的陵寝——”
孙律敛着端倪,极尽恭敬之态,可他说完,建章帝仍未开口。
建章帝想安抚太后,太后却一把将他的手挥开,“你的确大逆不道!当年若非你哥哥被暗害,你底子做不了天子,现在你当政才五年,便对他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哀家……哀家如何会有你如许的儿子?!”
建章帝越说越是心惊,他痛声问:“母后为了这些,明晓得皇兄另有委曲也不清查,这便是母后对皇兄的母子情深吗?”
建章帝眯了迷眸子,“你在激朕?”
江默闻言点头,“不必然,现在坊间群情纷繁,官府管控已经无用,傅氏满门忠烈,官方多有拥趸,再加上当年旧案令都城血流成河,若建章帝对如许的冤案视若无睹,还要杀一儆百,那就当真是昏庸无道了,且据我所知,连都城外的处所官都是以事上了折子,并且我见过楚骞,得知王爷已有安排。”
建章帝眉眼森寒,缓缓将验状放在了桌案之上,孙律见他不语,便接着道:“陛下必然已经想到了,当年二殿下遇害,先帝和三法司调查的成果当中,并无二殿下被刺一环,反倒是凶手挑选了下蒙汗药的体例,这怎能够呢?当日行宫夜宴,本就人多眼杂,如果能下蒙汗药,又何必派人刺杀二殿下?”
见建章帝软硬不吃,似铁了心要查旧案,太后毕竟忍不住喝道:“你可晓得重查旧案,要查出多少捅破天的事?!哀家毫不答应!毫不!”
十破阵11
建章帝却在这时起了身,“去永寿宫。”
两日未归, 屋子里略显冷僻, 戚浔生了个炭炉煮茶,点头道:“找到了, 在赵烨的尸骨之上, 发明了一道古怪的伤痕, 起码证明当年起火之前,赵烨曾被刺至重伤, 如此,那先下蒙汗药再放火杀人的说法便立不住了,孙律已经带着验状入宫,可否让建章帝命令重查旧案,还难以结论。”
既已出口,建章帝反倒没了顾忌,“不错,傅玦既说当年皇兄并非是被大火烧死,卫陆宁三家乃是被栽赃,那儿臣干脆令人去岐山,开棺验尸,而此番孙律前去,果然带人验了出来——”
杨启福先一步退下,钱启安看向太后,见太后摆了摆手,才掩上门走远了些。
“甚么?去了皇陵验尸?”
戚浔说完朝外头看了一眼,一颗心仍然微微悬着,“兄长在我这并不平安,倘若建章帝看到证据也不肯彻查,说不定彻夜便会将我也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