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眉头竖起,孙律适时将圣旨展开,“是陛下的意义——”
赵沅冷着脸,“你想说甚么?”
孙律接着道:“齐明棠身后,傅玦带着刑部和大理寺调查此案, 就在要查到关头证据之时,大理寺却有一内奸向外报信,让吕嫣将关头证据毁了,这个报信之人,现在已经查明,乃是去岁入大理寺的一个年青差吏,名叫谢南柯。”
孙律接过瓷罐,翻开稍作检察,又回身径直走向正门,“戚浔,百参荣养丸——”
赵沅眼皮一跳,“檀珠?畴前在我身边服侍的檀珠?”
孙律冷嗤一声,又问:“公主殿下可还记得太后娘娘身边的全面福?”
秦瞻闻言面色微凝,却站着未动。
孙律顿了顿,“他的证供齐备,要清查细节并不难,别的,公主殿下可还记得檀珠?”
十破阵18
“将人传来。”
赵沅眉头紧蹙, 瞳底微光亮灭, 又露几分惊心恍然。
若无铁证, 建章帝不至于如此对她和驸马, 赵沅心中稀有,却也想求个明白,孙律便道:“上林苑乞巧节夜宴当夜, 驸马曾分开过撷芳馆, 此事公主当不知, 而他暗害齐明棠之时, 刚巧被大皇子看到, 是以初四那日,他命宫人将大皇子推入未央湖, 想要杀人灭口——”
孙律应是,又道:“除此以外,另有澄心,挥墨,另有檀书、檀碧、沉云,他们六人,乃是当年瑶华之乱时跟着你们去瑶华宫的侍从,可而后几年,他们接踵出了不测身亡。别的三人被发送回故乡安葬,但檀珠和澄心、挥墨三人身后就安葬在城外墓园中,昨夜我们已经开墓验骸骨,他们三人的死因皆不是当年对外宣称的那般——”
“此人是已故的钦州驻军将领徐闻璋之子,徐闻璋是忠信伯弟子,与驸马多有私交,在当年瑶华之乱中,是西山大营在玉山护防的领军将领,厥后他升迁至钦州驻军,两年以后,在钦州民乱案中被处抄家杀头之罪,当年驸马操纵秦氏的干系救了徐闻璋的遗孀和儿子,他老婆身后,徐闻璋之子,便成了驸马安插在衙门中的眼线。”
赵沅僵挺的身量摇摇欲坠,“可有其别人证?”
赵沅跟着到了门口,蔺知行和郑怀兴等人也望着戚浔,足足等了数十息以后,戚浔沉凝的容色俄然变了,“这不是百参荣养丸——”
上房内黼黻铺地,珠帘绣幕四垂,孙律扫视一圈,一时不知从何动手,郑怀兴和宋怀瑾也皆是粗人,虽有御令,却也有些拘束局促,这时孙律转头道:“戚浔可到了?”
院门处传来脚步声,恰是韩越领着戚浔走了出去,孙律道:“据闻百参荣养丸只是温补气血之物,驸马不敢让我们查验?”
遭遇如此大乱,可秦瞻想的倒是无人照看赵沅,孙律微微蹙眉,赵沅端肃的神采亦生出几分动容,她目光锋利地盯着秦瞻,仿佛想看破他皮相之下到底藏着如何的心肠,但是不管如何揣摩,她都感觉面前这个和顺有害的秦瞻,的确便是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她忍不住轻唤:“瀚卿——”
公主府被围困多日,驸马更是被指证之人,可他跟在蔺知行以后步出院门,一袭石青华服加身,温文儒雅,面上神采亦是无波无澜。
“莱菔子,紫苏子,何首乌……”
“炙百合,生地黄……”
走到高柜之前,她一把拉开最上面的柜门,待看到那白瓷罐之时,又生出一丝游移,可这时,她身后响起脚步声,恰是孙律跟了过来。
孙律眼瞳微深,“其他侍从安然无恙,死掉的人都是跟着公主和驸马去瑶华宫的人,公主智计无双,莫非还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