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段低洼处,戚浔停下了脚步,此处偏僻隐蔽,而她抬眸往上看,仿佛恰是靠近最远处出口的方向,而再退回几步,便有岔道可拜别,如果是她要与谁说私话,也会挑选在此地,她迈步往前,细心在地上搜索,可寻了半晌,也不见涓滴碎玉陈迹。
傅玦顿时皱了眉头,“如何回事?”
她心跳快如擂鼓,盗汗盈额,惊骇如潮流缓缓没过她,极致的严峻中,她仿佛生出幻觉,好似又回到了暗无天日只顾奔逃的日子,她呼吸越来越短促,只恨不得徒手爬出此地!
她回身进了假山,身后三人跟着,戚浔边走边道:“蒋菡说当日是在靠近最远出口的方向,我们先一起往最东边走,而后分开找,玉镯子如果碎了,很轻易掉落在路上凹凸不平之处,我们如果能找到蒋菡说的刻字,说不定能直接认定凶手。”
戚浔远目扫过这园子和远处的侯府楼台,摇了点头,“没甚么好怕的。”
傅玦落在身侧的指节紧握,面上却只是略做深思,“这园子你们不熟吧?”
她起家往石壁上摸索,可触手却只要湿滑的苔藓,头顶的小道足有一人多高,现在乌黑一片,又无门路,除了等候别无他法。
戚浔和周蔚齐齐应是,又叫了两个平常差役,未几时,大理寺世人倾巢出动,兵分四路分开了衙门,戚浔和周蔚带着几支火把,直奔芷园。
阴暗沉寂的窄道间,火把的光影明灭,模糊能听到脚下潺潺的流水声,戚浔也不知怎地,行走期间,表情竟诡异的平和,她乃至细心回想,想要记起与这园子假山有关的些许片段,可她费了极大力量,亦甚么都未想起来。
别的两个差役都点头承诺,周蔚见状只得咬牙道:“好吧,分开就分开。”
她虽强自禁止,语声倒是轻颤,声音亦哑的短长,水虽是不深,可她裙裳皆湿,人有种梦魇后的虚脱之感,傅玦握住她手臂不松,正待答话,忽而听到有人声在喊。
沿着园中小道往长亭假山的方向走,漭漭夜色里,杂树飞花影影绰绰,莫名有些阴沉之感,周蔚头皮发麻隧道:“我如何开端悔怨了呢,这园子本就是永信侯府的,现在还死过人……”
言毕,他叮咛林巍,“我们去前面看看。”
她深吸口气策马往前,周蔚听得背脊发凉,赶紧扬鞭跟上,“都是罪臣,也不晓得现在有没有投生转世……”
宋怀瑾三人面面相觑,全未想到另有这么一件事,也难怪蒋菡对余月芙非常讨厌。
傅玦细心一辨,竟是周蔚去而复返。
周蔚见她看永信侯府,便道:“如何了?惊骇了?”
戚浔愣愣的望着傅玦,神情迷蒙,错愕未消,而她愣神的工夫,傅玦毫不踌躇的从上跃了下来,他稳稳站定,拉住她胳膊打量,“受伤了?”
她回想着那日,眼底嘲弄更甚,“两人生了争论,余月芙好似在威胁那人要吸引旁人过来,因而声音一时高一时低,我闻声她对那人说,‘你何时下定决计’,‘你是在逼我不成’,‘我为你连明净名节都不要了’,她用心拔高了声音,又被那人安抚住,可没多时,余月芙又说‘我不怕鱼死网破’,‘这是你送的还刻了字’。”
若不是这案子,她乃至没有故地重游的来由。
……
周蔚一愣,傅玦身后的林巍也是微讶,他如何不晓得他熟谙这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