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驿丞说驿内也有人出过事？”
傅玦的身份不好叫太多人晓得，戚浔只好从临江侯问，谁知这一问，张迅立即道：“晓得晓得，当然晓得，临江侯镇守幽州，是大周功臣，三年前他战死疆场，临江侯世子扶棺返来时，便在我们驿站逗留过一夜，当时也是夏季，我记得很清楚！”
宋怀瑾走畴昔，戚浔指着暴露的颅骨，“死者头上无任何外伤，可颅骨却有裂纹，且裂纹藐小，不似外力撞击。”
宋怀瑾轻啧一声，“恰是此理，刚才说只留三日，便是施与我们威压，若我们心急办坏结案子，得利之人只要凶手，而也只要凶手，才会想早日分开此地，他刀上的人血并无证明，掩蔽身份之说虽有些事理，可仍不得对他放松警戒。”
但是换个角度想，正因他是万军主帅，在幽州军中生杀予夺，取敌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余鸣即使身份贵重，在他眼底只怕也不算甚么，可动机呢？
辛原修闻言点头，“我本想着多留一两日也就查清楚了，可现在瞧着有些庞大，我是很想留下帮手的，可实在是有公事在身，年前还要返回肃州，现在已有些赶不及了。”
一江风03
宋怀瑾如有所思，“余鸣是被冻死，可这驿内这般多人，每日来交常常，余鸣能在那边被冻死？余鸣虽被分尸，可好歹也是个五尺高的人，总不成能揣在怀里收支，尸身上可另有更多线索？”
无人躲避，除了不肯露怯，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女仵作是如何验尸的。
戚浔一怔，宋怀瑾自顾自说道：“真没想到会是他，他长年在幽州，我在都城为官几年，也只远远见过他一面，本日差点未认出来，他的模样与传言不同极大，可心性倒是分毫不虚。”
宋怀瑾蹙眉，“你是说，他腊八并未看到余鸣，只是闻声余鸣说话？”
“腊月初七早晨，余鸣和祈大人他们一起在明华厅用了晚膳，还饮了酒，小厮分开之前，余鸣让他第二日不必去服侍，那小厮便和其别人的侍从睡在西偏院，第二日小厮睡了个懒觉，到了中午感觉不放心，便去余鸣住处问安，当时门关着，他闻声余鸣让他去歇着，他便谢了恩又走了，以后在偏院吃了半日酒，直到早晨出事。”
宋怀瑾上高低下的盯视刘义山，刘义山几近要给他跪下，“大人，真的不是下官啊，此案一出，下官这驿丞只怕都当不成了，下官怎会自断官路？”
说话的工夫，戚浔已将余鸣的头颅规复了原样，若不细看，乃至看不出头皮被分裂过的陈迹，她又道：“凶手费尽周折，造出面前难以解释的杀人现场，只会让不体味内幕的人感觉是鬼神捣蛋，恰好合了观音会谩骂人的传言。”
宋怀瑾扬眉，“你的意义是，凶手是在用科罚奖惩余鸣？”
从余鸣住的配房往北走，全部驿站都点亮了灯火，雪色着昏黄灯火，戚浔眼底也染了些暖意，“张大哥在驿站几年了？”
宋怀瑾道：“这恰是凶手的目标！先让大师感觉惊骇，而后忽视细节。”
宋怀瑾想不通谁要用这般体例杀余鸣，而派去排查驿差的人还未返来，这案子的本相，仿佛更加扑朔迷离了。
戚浔道：“屋内并无血液溅射的陈迹，且如果分尸，再好的刀法也该会在尸身身下之地留有陈迹，可这屋子地砖上却干清干净，足以证明此处并非分尸之所。”
王肃点头，“不错，不过他说他听得清楚，那就是他老爷的声音，只是听着仿佛还没睡醒，有些沙哑，刚才部属还问了驿内下人，下人们说那天早晨几位大人的确喝酒喝到了快子时，厥后余鸣和刘太守回房路都走不稳，是驿差们送归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