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宅子只要两进,坐落在平常百姓簇拥的安宁坊里,不寒酸也不繁华,是她师父仵作程佑安死前留给她的一点薄产。
戚浔是闲不住的性子,可差事用不着她,便也涣散了两日,这日正月十三,戚浔快到中午才去衙门应卯,她刚到衙门之前,便见周蔚在门口摆布张望,看到她来,忙不迭迎了上来,“你终究来了,再不来,要治你玩忽职守之罪!”
辰时过半, 戚浔刚从院子里出来便碰上周蔚,周蔚手中捧了两个散着热气的面饼, 塞给戚浔一个后道:“临江侯世子天还没亮便出发回京了!”
戚浔是见过刑部侍郎的,可没想到周蔚点头,“不不不,尤侍郎另调别用了,刑部侍郎换人了——”
戚浔往祈然卧房瞥了一眼,“这位如何措置?”
宋怀瑾连连应是,又瞪了谢南柯几人一眼,谢南柯赶紧收声用饭,再也不敢说了,直等几位主官用饭完分开了厅堂,周蔚忍不住拉着谢南柯问:“这案子当年不是了了?太后和忠国公府怎还在究查?”
第二日早间飘了雪,便走的更慢,幸而都城西北的玉山下另有一处官驿,此处官驿狭小,亦多为换马之用,他们挤着入住,到也比睡在马车上强。
戚浔正在扒饭,闻言猎奇的道:“我不知啊,有何古怪事说来听听——”
戚浔感觉那里有些奇特,还未问出口,周蔚已贼头贼脑的道:“你猜,此次来的刑部主官是谁?”
周蔚并非都城人士,家中富庶,为了让他有个出息,便给他捐了个大理寺的差事,他与戚浔一样入大理寺一年,还不知这玉山有何传奇。
戚浔这般消磨了几日,都城里幽州大捷的动静传的越来越盛,只是是否媾和,朝堂之上仍未筹议出个章程,到了初十这日,宋怀瑾在衙门露面,年初刑部又送来几桩公案,皆在都城以外,宋怀瑾点了人手去查,并未用得着戚浔。
“大年初三早晨,捷报送入都城,一同送来的另有西凉要求媾和的国书,陛下大喜,当天早晨便着礼部筹议让临江侯世子袭爵的事,犒赏送了几大车,临江侯府门前的大街都堵住了,好多人闻声信儿也纷繁去送礼恭贺!”
谢南柯低声道:“当年势发俄然,先帝爷也是雷霆手腕,不过陆、卫、宁三家也是多年的根底,那里会心甘甘心的伏法,传闻他们大人被扣了,家里的小辈却都出逃了,当年拱卫司派了不知多少人手去追,厥后只将宁家的小辈追了返来,陆家和卫家的小辈,至今还叛逃在外,现在十五年畴昔,也都长成二十来岁的人了。”
戚浔没忍住横他一眼,“我们可千万别碰上如许的案子,免得一不留意掉脑袋!”
戚浔走到屋门外,一边开门一边道:“天家的案子,哪是外人查的清的?倘若晓得了不该晓得的,可不就得掉脑袋?”她进的门去,也不给周蔚再说话的机遇便将门关了上,“明早卯时出发,睡你的去。”
宋怀瑾起初还敬着这位工部侍郎,看他如此,便觉了然,因而冷冷一笑,“看来你是盘算主张不开口了,无碍,待回京以后,天然有体例让你开口。”
戚浔已入大理寺一年,晓得流程,“那我们后日回京?”
待喝上一口热茶,戚浔才松活的呼出口寒气,她干的活计虽劳苦,可闲暇时,她也不肯虐待本身身子,她煮了碗热面,小口小口吃完,又烧了整桶热水好好沐浴,等肚里身上都和缓起来,才感觉本身抖擞了朝气。
“这玉山上的行宫叫瑶华宫,这瑶华之乱也是由此而来,十五年前,也就是建元十八年的上元节,先帝爷带着后宫嫔妃和几位皇子,以及四品以上朝官宗亲们来瑶华宫过节,就在那夜的宫宴上,当年的二皇子殿下古怪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