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缪凤舞心生感慨。在这座女人多男人少的宫殿里,不管是老是小,仿佛每一个女人都在尽力地博得行晔的存眷。这几日穿越来往于栖凤阁的女人们,少说也有二十几位,这还都只是些驰名号的,加上那些排不上号的,缪凤舞没见过的,少说也有百余个如花女子,在这座后宫当中等候着行晔的雨露泽被。
“主子……”含香招手叫住回身要出去的含玉,小声喊缪凤舞一句。
洪令月起家坐到床头椅子上,开口便问:“皇上今儿来了吗?”
后宫固然不时有暗涛涌动,但是自从皇后让出打理后宫事件的权力,蓝淑妃一手遮天以后,大要上已经安静了好久了。
洪令月难堪地拿着帕子在嘴上点了点:“含香姐姐这是在羞我呢,我们这后宫里,除了淑妃娘娘,谁敢去雍和殿找皇上?我还想再活几年呢。”
行晔仿佛对这些事不太上心,随便说完,便握住缪凤舞的一只手,低头靠近她问道:“今儿感受如何?伤处可痒得难过?”
“奴婢觉得,洪宝林比来几次帮衬我们栖凤阁,乘机见皇上是一份心机,别的她应当是领了命的,主子要谨慎一些才是。她是急于表示的,如果她再显不出用处来,被当取消棋弃了子,日子就不好过了。”含香切近缪凤舞跟前儿,轻声说道。
“皇上受累了,嫔妾不要紧,皇上尽管放心政事,贤妃娘娘很关照嫔妾,统统都好着呢。”缪凤舞固然嘴上这么说,内心还是甜甜的,只不过碍于洪令月,不好透露。
“噢……”行晔终究想起来了,“中秋那晚,你扮的嫦娥,你穿那身青白的衣裙,还真有几分广寒宫仙子的意义呢。”
缪凤舞摆手道:“我们这常来常往的,就不必拘这些礼数了,你尽管坐吧。”
幸亏行晔这几日每天来看望她,与她说话逗趣。她统统的忧愁,便在见到他后烟消云散。
缪凤舞感喟头痛:皇上无旨,她都每天来报到,今后仗着皇上有旨,还不得一天来好几次?
每当缪凤舞想到这一层,她就会感遭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缪凤舞想起被杖毙的苗若蓉,内心老是毛毛的。她在瑶华宫捱过杖刑,当然晓得那竹杖抽打在身上的滋味。不过这件事由苗若蓉一人顶缸,仿佛也不算冤枉她。
“哦?你之前与凤舞很熟悉吗?”行晔接了茶,边喝边问道。
“后宫众姐妹都应当相互关照,大师一团和蔼,皇上也费心不是?”缪凤舞应得含混,心中却暗想:现在见我稍稍失势,你便攀着要相互关照。如果有朝一日我败了势,不晓得你还能不能记得我们是一处来的。
“算了算了,让她出去吧。”缪凤舞晓得含香的意义。她现在恰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不能让人出去说她恃宠而骄,以是她得和蔼着点儿,对上位的妃嫔不卑不亢,对下位的秀士御女们,也要谦恭亲热。
可那洪令月仿佛铁了心要作陪到底,在一旁坐着,虽不说话,可也不辞职。
“嫔妾遵旨!”洪令月欢畅地眼睛里都闪着光,从速痛快地应下了。
各宫当即闻风而动,纷繁前来看望为国受伤的缪美人。幸亏缪凤舞确是有伤不能动,也不必一一去谢赏,尽管趴在床上,人来了,她便应对几句。至于那些犒赏,则全都交由含香记册收好。
洪令月吸了一口气,从含香手中接过茶盏,奉到行晔的面前:“皇上说的是呢,之前在舞教坊的时候,我们就都说缪美人生得天人之姿,必然是天上的哪个仙子来尘寰历练的。”
“给他拿归去!甚么不洁净的银子!我不要!”缪凤舞看着那银票,就仿佛看到林大海那张油光肥腻的脸,腻烦地挥手扒开,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