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一毛不拔的跟那些舍得费钱的人放在一起,那些舍得费钱的人是会遭到一毛不拔的人影响的,反而会影响他们的支出。
台上这个孩子很较着是没有把工夫练到这个程度的,可他还非要强行吃电灯胆,他这是要干吗?
主持人一挥手:“来,给大师演出一个。”
“好。”观众也都承诺。
主持人道:“可你现在赚了不到五十啊,还差一百块呢,如何办啊?”
罗四两悚然一惊。
主持人到前面拿了一个小塑料袋出来,塑料袋内里装了几个白炽灯,就是那种老式的依托灯丝发热发光的那种电灯胆。
“好。”主持人带头喝采。
主持人道:“那就不要吃了,不要吃了,不要演出了。”
观众也立即叫起好来。
当然了,真有那嘴上工夫了得的,他们是会挑选真咬的。卢灿烂和罗四两都能做到这一点,有一个传统戏法叫九龙下海,就是往嘴里吞九根缝衣针,然后吞一根线。
大毛身子颤了颤,又举起了手上的碎灯胆。
“想。”还真有起哄的,这就是恨别人不死的观众。
大毛看动手上的残破电灯胆,咽了咽口水,头上的盗汗都垂垂冒了出来。
观众掌声很快就起来了。
主持人放下话筒,眼睛死死盯着他。
而罗四两在跟大毛照了正面的时候,他才终究看清了,大毛没舌头,他为甚么没舌头?
主持人还是非常热忱弥漫地跟大师说着话:“好,让我们的大毛给我们演示一下他的绝活,口吃电灯胆,大师鼓掌欢迎一下。”
罗四两和卢灿烂都看的眉头大皱,吃电灯胆这类绝活儿在彩门内里还真有,也的确有很多人演出,但大多数演员在演出的时候都会偷偷摸摸把电灯胆给换了,换成特制的不会形成伤害的那种假货。
主持人举起灯胆,残破玻璃在灯光的晖映下收回森寒的光芒。
主持人忙捡起来,感激道:“还是美意人多啊,大毛你也别吃了,让美意人帮帮你吧。”
以是门票就是一道遴选,这就近似于江湖买卖的前棚和后棚了,门票就是前棚,现场就是后棚。
主持人道:“一百五啊?”
大毛缩了缩脖子,身子也不由颤了一下。
大毛痛苦地点点头。
主持人把手上的碎灯胆递给大毛,大毛面露难色地接过了灯胆,下认识咽咽口水,神情有些惊骇,因为他晓得接下来要做甚么。
大毛吐出一口气,都快哭了,他右手紧紧抓着裤子,左手拿着碎灯胆微微颤抖,眼里充满了晶莹,模样甚是不幸。
终究大毛鼓足了勇气,颤抖着把碎灯胆塞到嘴里去,用牙一咬,当时就啃下一块玻璃片来。
但罗四两看的逼真,他那玻璃片已经染血了,他方才那一咬,就已经把嘴巴给划破了。
罗四两当初在练活儿的时候,嘴巴每天被扎破,连饭都吃不了,当然他很快就练成了,谁让他有变态的超忆症呢。
主持人接着道:“好,大师掌声响起来,让我们大毛给大师演出个失传的绝活儿,口嚼玻璃片,我们大毛把嘴上这片玻璃片给生生嚼碎了,大师想不想看?”
谁知大毛却摇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钱。
主持人取了一个出来,给观众表示了一下,然后往地上一砸,只听得“啪”的一声,灯胆碎了。
主持人感喟一声,对观众说道:“实在大师不晓得,大毛是个孝敬孩子啊,家里爸爸死的早,就他妈妈拉扯他长大,好不轻易等他大了一点了,他妈妈却抱病了。”
主持人见着大毛如此表示,他神采也垂垂黑了下来。
但这实在刚好是马戏团的高超之处,如果你连五块钱门票都不舍得出的话,又如何能够舍得出别的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