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贾充已经把奏章草拟结束,韩寿这才华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仓猝参拜,忐忑不安地说道:“部属见过大人。”
卫平抬脚比划了一下,那足迹比他的还要大上一些,明显是成年男人所留,贾府里的女子可没有如许的大脚。而贾充的身高不过六尺,脚也大不到那里去,这足迹应当也不是他所留。这些足迹的呈现,也证了然若芷并没有说话,确切有贼人今后处出入。当然,卫平并不晓得若芷熟谙这个贼人,而他也猜到今后处出入的究竟是甚么人了。
贾充表情恰好,也没有指责他,拿起奏章看了两遍,对劲地点了点头,方才挥手道:“韩寿,你将这份奏章誊抄一遍,老夫要立即进宫。”
贾府后园这边少有人来,韩寿的惨叫也没引发别人的重视。他躺在地上,也不晓得睡了多久,这才幽幽醒来。不过他还没有摔胡涂,晓得这个处所不宜久留,只得强忍着掌心的剧痛,挣扎着爬起来,却见巷口俄然亮起几盏灯笼,一行人直奔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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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芷不敢违拗他的号令,只得应诺一声,颠颠地去了。一柱香工夫以后,若芷又跑了返来,手里多了个沉甸甸的布包,走起路来还丁当作响。
韩寿不敢担搁,从速提起笔来。他的字本来也写得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贾充召入门下,充作一名司空掾。但是跟卫平一比,却又差了不止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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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提纵之术,卫平也已经练了小半年,但是一丈多高的围墙,他即便勉强能够跳上去,那模样也必定非常狼狈,天然大大有损于他的形象,还不如找架梯子来得直接。不过,想到韩寿竟然能够跳进跳出,卫平也未免心生警戒,这家伙不会是个妙手吧?
卫平却笑道:“那好,再辛苦你一趟,帮老爷我取些糯米浆和石灰来。”
卫平一撩长袍,踏着竹梯便登了上去。墙头上本来积满了灰尘,唯有这一处墙头上的灰尘少了很多,模糊还能够看到几个恍惚的掌印。卫平明白了,韩寿本来并非从墙头上跳进跳出,而是用手撑着墙头出去的。看到这些掌印,卫平嘴角浮起一丝坏笑,回身说道:“若芷,多取些碎陶片过来。”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韩寿没了香囊,竟然再次跳墙出去,明显还惦记取贾午。贾午个子固然矮了点,但面貌并不差,并且身份显赫,这些对韩寿必定都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只是如许一来,卫平却不乐意了。贾午现在已经是他的老婆,他又岂会再容别人惦记?何况他和贾午并没有成为真正的伉俪,而贾午又会时不时回趟娘家,这如果再给韩寿撞上,再来个旧情复燃,那可就不太妙了。
若芷的毕生性福还系在卫平身上,听他说到“无情”两个字,不由得一颤抖,仓猝说道:“婢子、婢子刚才看到一个贼。”
若芷无法,只能引着卫平直到后园的西北角。
面对卫平的呵叱,若芷神采更加镇静,抖抖索索地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精美的檀木盒子,支吾道:“老爷请看,真的是婢子刚从老夫人那边讨来的一支珠花。”
若芷那里晓得卫平内心想着甚么,承诺一声,从速跑去中间叫过一个小厮叮咛了几句。不一会儿,阿谁小厮便扛来一架竹梯架在墙边。
那处韩寿常常出入的墙头已经被插上了很多碎陶片,陶片向上的一头,卫平还特地磨了一下,立时锋利了很多。只要那韩寿把手搭上去,只怕当场就会血流如注。想像着韩寿痛苦哀嚎的模样,卫平的嘴角也不由抽搐了一下,悄悄祷告道,韩寿兄啊韩寿兄,你既然把贾午送你的定情信物用作抵押,那是你们缘分已尽,也休怪我老卫领受了你老婆。既然如此,你就该知机而退,安安稳稳做你的司空掾,如果再对贾午念念不忘,少不得叫你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