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慧又拿起那张九宫格看了看,感喟道:“香橼,你休要疑神疑鬼。这个卫家公子倒也写得一手好字,倒是假装不来。众目睽睽之下,何人敢做甚么手脚?定是他本身答出来的无疑了。”
一个士族的畅旺,人丁是最为首要的。看着面前一个个活力兴旺的少年,卫瓘仿佛看到了卫氏家属的将来,顿感欣喜。他久居高位,奉承的话听很多了,天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捋须笑道:“朝廷遣文将军都督凉、秦、雍三州军事,大破贼酋秃发树机能,胡人降者二十余万,这才是不世之功。老夫那点微末之事,何足挂齿。”
要晓得是这个端方,刚才那道九宫格他就不解了。归正在这个年代,人们最正视的就是诗文,他已经“作”了一首好诗,足以洗去“小魔王”的恶名,又何必多此一举。
裴慧却摇了点头,道:“前人云,夫耳闻之,不如目见之。外人的传言,又有几分可托?家父生前说过,卫伯父的才学不在他之下。卫伯父的儿子,应当也差不到那里去吧。”
裴家这位蜜斯只比裴頠大了一岁,但自幼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裴秀最喜好这个女儿,给她取名裴慧。不想这裴慧长大以后,更加得聪明过人,不但精通诗文,于算术、乐律、书法、跳舞均很有浏览。也正因为她太聪明,才不想嫁给“小魔王”,因而上演了测验这一出。只是看现在的景象,她的快意算盘却要落空了。
裴頠固然比卫平还要小上两岁,但父兄皆丧,为了撑起这个家,也让他尽早地成熟起来,对于三书六礼的端方倒是清楚得很。但这些话他却不好劈面对卫平讲,只得说道:“卫兄,你归去一问伯父便知。”
听到“秃发树机能”三个字,卫平俄然心头一敛,拱手说道:“伯父,胡人几次无常,久后必叛,不成不防!”
起先那少年不平气,说道:“那你猜猜看,究竟是甚么字?”
他现在对卫平信心大增,感觉没有甚么事情能够可贵住他。谁料,卫平很干脆地一抱拳,说道:“贤弟,为兄痴顽,实在猜不出这是甚么字。看来,明天的测验,为兄是通不过了。还请贤弟跟令姐说一声,莫要是以伤了裴卫两族的和蔼才是。为兄忸捏,不欲久留,就此告别!”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境地,卫平天然也要表示得漂亮点,只得无可何如地接过阿谁大红封儿。
三局两胜?!卫平的脑袋“嗡”的一下,顿时就有点犯晕。苏小妹三难新郎,不是有一道题解不出来,就不让新郎进洞房吗?如何在这里,端方却成了三局两胜?卫平不由有些愤怒:“你如何不早说!”
“姐姐,不管如何说,他已经解开了,那么第三场还要不要持续?”裴頠心中暗笑,自家姐姐明天年是遇着敌手了。
说实话,卫平承诺接管裴家蜜斯的测验,一方面是不想让父亲难堪,另一方面也是成心靠近卫氏族人。但是对于裴家蜜斯安排这场测验,并且咄咄逼人地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卫平心中实在多有不满。完成前两场,给卫氏一族挣下些脸面,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他可不想真娶了这个汗青上没甚么名誉、本身又没有见过一面的裴家蜜斯。这第三场,卫平天然是不想答了。
水池边,裴頠却已经展开了那张纸,朗声念叨:“第三场是条灯谜,卫兄听细心了。一字不明不暗,常与日月相伴,前有猛虎挡道,后有真龙现形。请打一字。”
卫平见他语焉不详,也不好诘问,便点头道:“那卫某就此告别了。”
…
因为退婚的事,卫苞在裴頠面前总有些难堪,测验开端以后,他就远远地避了开去。但作为这里的仆人,卫岘已经躲开了,有些事情他却不得不露面,何况这一次是卫瓘要见见族里的少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