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吉安沉默了半晌后轻声道:“主子的女儿也是陛下的主子,如何措置那都是她的造化。”
常日话最多的蒋颜儿终究忍耐不住,开口道:“叶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
已入城的女学子们天然没听到这些闲话,初到都城的她们正听话地呆在车里,任车轮粼粼转动载着她们前行。这一起下来,大师都有些蕉萃。先是坐船后坐车,样样享福,身边又无知心的丫头奉侍,有几个女学子神情俨俨地提不起精力,全无来时的志对劲满。这里是京都,光是听沿路繁华的叫卖声便觉与他郡分歧,各处所言参杂入耳,另有些胡人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大声叫卖,纵使心中猎奇却无人敢掀帘偷看。
“头儿,你说今后会不会也给我们派个女衙司?如果能来个女官,兄弟们也好日日饱眼福。”
“别觉得陛下饶你一命就这么算了,你瞧清楚这是甚么处所,出了宫,谁也护不了你!”
熹庆都城名奉都,前朝太祖天子定都此处,原将城名定为天都,希冀着能稳坐江山千秋万代,谁曾想短短百年间江山便易了名姓。奉都城外,几辆内府供用库的马车由南而来,城门口的兵士只消一眼便知又是上京来的女学子,纷繁打起精力站直身子,等马车从面前次第行过,方才群情起来:“老哥,今儿这是第几拔了?”
刘司正讲得有些倦怠,近些日子三京馆的事太多,既要赶工扩馆,又要清算好驱逐各州府送来的女学子,陛下将此事看得极重,特召了国师入宫,慎之又慎地将今后教诲女学子的事交给了国师。宫正司名为协理,不过是服侍人的。
薇宁展开眼,听到此时车外已无方才那么喧闹,且马车行驶速率也方才快了些,便道:“今早周女史不是说了,要送我们去三京馆,那是我们要呆上一年的处所。”
不但是阿谁女学子,昭明帝的心机已经往三京馆去了,她将从那边中遴选出可用之才,来为她一手创下的乱世增加新奇血液,治国治家,并非只要男人能够。
“都站好,来个读书人无能个鸟活!还是个女人,你小子失心疯了还是想女人想疯了?”
“江含嫣!跪下!”站在一旁的桑嬷嬷俄然发难,冲那些小婢痛斥起来。她是宫里的白叟了,话一出口,一道瘦肥大小的身形随即被扯出步队,小宫女们瞪大眼不敢言语,宫正司的嬷嬷们管着宫中各处女婢宫吏,从不轻饶犯了错了人。
“谢大人是待我不薄,可你却不知好歹,偏关键人害已,现在你是活着,可我那老姐妹……我说这些做甚么呢,尽管束好你便行了,教不会便打,打也要打得你会!”
谢吉安深深地伏下身子:“陛下,主子这一起想得明白,实不该贪怀旧情误事,孤负陛下的希冀。”
女帝的年纪已近五旬,一张保养恰当的脸上看不出有皱纹,只是暮年倾城的绝色美好已被现在的勇敢冷硬之色替代,很多时候,近身奉侍的臣子常常会健忘这个掌朝的帝王实在是个女子,那股激烈的自傲以及权势的味道让人不敢直视。
明昭帝莫测一笑,却失了兴趣往说说,淡淡叮咛道:“没事便下去吧。”
三京馆内,一排排绿衣小婢站在凌云阁的正堂中,宫正司派来的刘司正负了手给她们立端方,从本日起,她们便要担当起奉侍馆中女学子的平常起居。眼下各路学子已连续达到学馆,统共有百余人,宫正司另订了端方,将她们打乱而居,每十报酬一所,别离住在学馆的十余处楼阁内,凌云阁则是宫正司派出的奴婢杂役们的居住之所,
“别打,哎哟,我这不是说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