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促曲膝行了一礼,歉意地冲查良辅笑笑,赶着归去奉侍庄主。
“好了,文瑞,不是冲我们来的……别怕,有姑姑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与梅庄中穿戴青色短襦的小婢分歧,青琳的穿戴随便,翻领小袖的裙衫质地上乘,若不是她口称“婢子”,只怕没人会当她是个女婢。
一匹快马奔驰在淮州城外的小道上,蹄下飞溅起点点灰尘,只在超出一辆青蓬马车时稍缓下来,而那辆马车也是往路旁让了又让,等那一人一马越奔越远后才回到正道。
车内少女一声惊呼,心头一阵冰冷。这些人上来便动刀,与昨日恐吓亲朋不得收留她们时分歧,这回是要赶尽扑灭!想到家破人亡的惨状,她一时候悲忿难平,在车内怒声斥道:“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敢持刀行凶,究竟另有没有国法?”
赶车的男民气里直犯嘀咕,这两名客人的模样一看便是家中遭了难要投奔别处,随身承担也没几件,赶了大半天车连喝水的工夫都不给,别是赶上了抠门的客人,呆会儿赏钱也舍不得给。刚想给马儿加上几鞭,忽听车后小道上蹄声阵阵,一群彪形男人策马冲了过来,口中还不住大声呼喊,看上去绝非善类。他赶紧将车往路边让,却不料那群人追到此处便将马车团团围住,领头一人粗着嗓子叫道:“玉家小娘快点出来!”
梅庄距淮州城不过数里,黛瓦粉墙绿树成荫,园子一如其他江南亭园的小巧高雅,修建得格外脱俗,庄主姓梅也爱梅,在庄外遍植梅林,花开时节远了望去如同一片瑶池。
青琳侧身让过那一礼,口中说道:“婢子可不敢当。庄主才刚传了几处掌事来回话,查先生还请到偏厅安坐用些茶水。”
查良辅忧心不已,在门外的夹道上来回走了几趟,终是退了出去。
时近中午,本该是春光最明丽的时候,天气却莫名地发暗,驾车的车夫回身同车内的人筹议:“这位客人,到梅庄还需再赶上大半个时候的路,要不断下来安息半晌?”
想到梅庄,她心中诸多庞大情感涌上心头,前日家中突生变故,兄嫂被害、产业被占,她与稚龄的侄儿四周寻求僻护,不料亲朋无不害怕百福堂的威势,无一人敢脱手互助,偌大的淮州城竟无她姑侄二人容身之所。幸得有报酬她指了条明路,现在她统统的但愿全都依托在梅庄,不然叫她一个养居深闺的女子如何替兄嫂报血海深仇,如何还玉家一个公道,又如何保住玉家这最后一棵独苗……
未进二门便被一个青衣丫环拦下,他不敢莽撞,收好鞭子敛首一礼:“青琳女人,庄主可在?”
说完连面也没露便让人驾车回转,朝来路奔驰而去。
少女眉尖微蹙,摇首道:“不必,还是比及了梅庄再歇。”
“快,他杀了福爷!”
到了梅庄真能处理统统吗?玉清娘悄悄握住文瑞的手,内心想着便问了出来:“查先生,梅庄到底是甚么样的处所?”
“去去,本日没空同你们啰嗦!”
到底只是个弱质女子,少女被不安份地手拉来扯去却脱不开身,尖叫连连:“你们……走开!快滚!”
青琳一脸难堪隧道:“婢子可不敢在庄主跟前多嘴,您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玉清娘终究规复些许平静,轻声道:“好多了,多亏查先生呈现及时,我与文瑞才气得救,只是我兄长与嫂子……”
刀光冷冽中,她合上眼,远处仿佛有传来一声厉啸,想像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听得微微“扑”一声轻响,一道热流溅得她满头满脸,跟着听到几声嘶吼:“福爷死了!是谁……”